“二弟,跟我來一下。”好不容易將弟弟挖出花粉堆,威姆王子禮貌卻不容拒絕地道。
“???”
一頭霧水地跟著兄長離開宴廳,席恩揣摩他的用意。日前他狠狠削了威姆的面子,但他也明白表示放棄繼承權,絕對不可能更改,威姆應該不會再對他抱持敵意,頂多想找他的茬。這倒無妨,讓他做個盡情踢打他的美夢好了,他早就看出這個王子是個沉不住氣,膚淺傲慢的人。
事態的發展卻完全超出他的預計。
“婊子!”
席恩一生中,被人罵過無數難聽話,也被無數人惡意謾罵過,但是,他從來從來沒被人罵過這個名詞。
因為太震驚了,當威姆抓起他的領子,他沒有發動貼身的防禦結界將他彈開,被重重壓在牆上,與一張卸下高貴的偽裝,j□j出內在醜惡和暴力的臉近距離相對:“臭婊子,妓女的小雜種,你在我面前擺什麼譜!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哪裡沒玩過?說!你哪來的那種力量?是誰幫你?是誰在你背後挑唆你?老實交代,乖弟弟,聽話的孩子”暴怒的大吼漸漸轉為輕柔而危險的低語。
這、這傢伙和列文是這種關係?不不,他曾經對自己的弟弟做出那種事?席恩過度的理性在不該發作的時候發作,而沒發現威姆的意圖,等他驚覺時,已經太遲了。
大腦一片空白,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使席恩當場凍結,但斷裂的神經還是在半秒內接上。
火花迸射,形於外的怒氣在黑暗的空間裡爆發,威姆只覺胸口像被鐵錘擊中,整個人向後倒飛,撞到牆又滑落下來,在落地前被一腳踢碎下巴,發出含糊的痛苦哀號,瞪大眼震愕地看著面前的人。
“你竟敢用你骯髒的嘴巴碰我!”
沉怒的語調衝破冰封的自制,平板如鏡的銀眸也在一剎那爆開,映出殺意的血色。席恩控制住自己,尋思如何善後。他很久沒有這樣激動過了,儘管如此,他也無法用正常人的方式表達出來,臉上依舊波瀾不興,平靜得猶如隆冬的湖面。
“格蕾茵絲,出來。”先丟了個睡眠術,再感知了一下,席恩強忍不快,命令躲藏在暗處的部下現身。
“呵呵呵,不好意思啊,主子。”饜魔之王努力掩飾自己的竊喜,雖然成果不彰——能夠看到活象萬年冰山的主君動怒,真是太太太幸運了。
忽視她的神情,席恩迅速做好安排:“我不能殺這個男人,也不想操縱他自找麻煩,你挑個魅魔送去他身邊,把他的性癖糾正過來!”
“遵~~命~~”格蕾茵絲眉開眼笑,掏出小手絹,體貼地遞給他,“主子,要擦擦嘴嗎?”
“不用。”魔王的聲音像冬天的霜一樣冰冷,其中微妙的噁心只有他自己聽得出。
“那,要我幫你消毒嗎?”紅唇期待地揚起,被纖指誘惑地劃過。
“也不用。”這次,席恩猶豫了片刻。格蕾茵絲不悅地冷哼,語氣也變得尖銳:“那你要不要換個身體?”
“不用。”席恩感到真正的冷靜重新主宰了身心,淡淡笑了,“這只是個小瑕疵,沒什麼。”
他原來的身體也曾經被他的老師們當作玩物對待,被一個老女人性虐待過——和列文一路貨,有什麼好介意的。
不過,同性瞥了眼軟癱在地上的男人,魔王微微搖首,在心裡感慨:一山還有一山高。
至少他從來不想對肖恩做出這種事。
※ ※ ※
常春藤和玫瑰的精細紋路攀附在秘銀雕琢的十字架耳墜上,打量這件成品,席恩陷入沉思。
自從雲中塔的那一夜之後,他就再沒自我審思過,他向來沒有這種空閒。當席恩決定去做一件事,他就即刻、堅決、毫不猶豫地去做。不會思考這件事的意義,或是為什麼要做。他和肖恩的區別,就是事前會制定周密的計劃,深思熟慮如何成功。
他的一生都被恐懼折磨,對殘酷命運的恐懼。但如果他被恐懼打敗,他至今還是那個瑟縮在黑暗裡發抖的孱弱孩子。他撕碎它,將它吞進肚子,用它化為苦澀的動力,鞭策他前進。還有對雙胞胎弟弟的嫉妒和憎恨,也煎熬著他的靈魂,從中冶煉出一把無比鋒銳的利劍。
他就像一朵從最陰暗、最冰冷、最潮溼的沼澤裡開出的毒花,妖豔奔放,百折不撓。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是無懈可擊。在內心最深處的角落,還收藏著一個愚不可及的天真願望。被痛苦無限壓縮,卻沒有磨滅。甚至在被暗黑神點醒前,他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