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有其他只會奉承拍馬欺上瞞下的大臣和窮奢極欲驕橫跋扈的貴族,閣下總不可能把他們一個個都殺光,不,即使殺光也沒用,治標不治裡,挽救不了已腐敗到骨子裡的朝綱,除非陛下改頭換面,一夕間從昏君變名君,只是咳咳,實話說希望渺茫。
不過閣下應該也清楚這些,我都看得透的事,她怎麼會看不透?所以對閣下心裡的苦,我是萬分同情又無能為力,只能每晚睡前祈禱陛下早日壽終正寢,讓諾因殿下繼位登基,進行徹頭徹尾的肅清改革;以及每天沖泡閣下愛喝的玫瑰花茶,消除她少許疲勞。唉,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幫助呢,自我嫌惡。
說是兩個特色專案,但在我和閣下看來,依舊是無聊的節目,尤其是長槍比武。對真正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人而言,這種比賽充其量不過是優雅的遊戲。但似乎蠻投已膩味饗宴和戲劇的陛下和其他大人們的胃口。
聖騎士團的三位軍團長也參加了比武,他們的實力當然遠遠超過那些拉拉雜雜的貴族私兵和宮廷侍衛,畢竟是正規軍出身,即使墮落了,還有點底子在。其中,最受女觀眾歡迎的是第三軍團長瑞森,因為他長的最英俊;最受男觀眾歡迎的是第一軍團長達夫克,因為他招式最狠,總是一擊將對手撂下馬;最得陛下歡心的是布魯諾軍團長,因為他是他最喜歡的私生子。但其實三位軍團長的水平差不多,都是一般般,即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個上還是像我這類在真正的強者榜上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不是東城三將、南城四璧、西城九位傭兵團長、'王國雙翼'這些響噹噹的強手,更別提閣下、羅蘭城主他們了。
化妝舞會在傍晚舉行,閣下和我終於可以回元帥府休息一會兒,也讓我得以完成這篇日記。我想今晚的舞會肯定沒什麼寫頭,不外乎又是一群早已彼此熟透的人在一起聊聊天,跳跳舞,打打牙祭,真是有夠無聊。不過閣下很有可能打扮成小紅帽的樣子把一幫愚蠢的大野狼騙到角落痛毆一頓,發洩下午在比武場積攢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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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索·懷恩停下筆,思考該扮成什麼樣才能不受懷疑地待在小紅帽身邊幫她收爛攤子,這時從隔壁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喝,他連忙合上日記,奔出房間。
聽見開門聲,剛洗完澡,換上便服的拉克西絲一邊任侍女打理一頭半溼的豐沛黑髮,一邊問道:“你幹什麼去了,一回府就不見蹤影?”
“寫日記。”
“又偷罵我?真是個心胸狹窄的下屬,當心我扣你工資。”
克魯索真想攤開日記讓對方看看,但考慮到隱私權,馬上打消了這個主意,而且眼前有件更讓他在意的事:“你怎麼沒換禮服?舞會就快開始了。”
“我不去了。”拉克西絲審視鏡中的自己,滿意頜首。見狀,侍女行禮退下。
“呃?”克魯索怔了怔。拉克西絲瞥了他一眼:“怎麼,你很想參加那種無聊的饗宴?”克魯索搖頭:“不。”的確,化妝舞會不開溜,還有哪樣活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蹺跑?看來對上司而言自由比小小的洩憤重要多了。
“我收到莉亞的信,她很擔心我。”拉克西絲將擱在梳妝檯上的神女頭環戴在額上,“我也好久沒去看她了,就去神殿探探她。”
“我也一起嗎?”
“廢話!”
怎麼是廢話呢?照理這種場合應該排除我這外人才是。克魯索不解,眼角瞥見一樣物事。那是面成人巴掌大小,式樣古樸的銅鏡,擱在一大堆化妝品之類的雜物中,依然顯得鶴立雞群。
“閣下,你忘了'審判'。”
“嗯?”已走到門邊的拉克西絲轉過頭,挑了挑眉,“真是的,你眼睛還真尖。”
“咦?”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不想帶啦!”
總參謀長皺起眉頭:“為什麼?”他清楚上司任性歸任性,卻從不無理取鬧。'審判'是初代聖巫女和封印傳說一起留傳下來的聖物,規定每代聖巫女必須隨身攜帶,不得損毀或遺失。沒人明白這條遺言的用意,也沒人知道這面鏡子的來處,只是帶在身上沒什麼不便,反而可以補補妝之類,歷代的聖巫女都照章行事,拉克西絲亦然,所以她突如其來的抗拒,讓克魯索很是詫異。
“不想帶算不算理由?”
“閣下。”克魯索加重語氣,“你應該不想為這種小事同右權機神官起爭執吧?”他開始懷疑上司真的在無理取鬧。
拉克西絲撇撇嘴,走向梳妝檯,用困惑的口吻道:“其實是最近這面鏡子給我的感覺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