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遺憾地拋飛那條蛇,因為我剛剛認出她是米利亞坦城主的四女奧維拉公主,若違備她的指示,萬一她事後向米利亞坦城主奏一本,閣下就會有點小麻煩了。
奧維拉公主繼續發號施令,她似乎把我當侍從了:“抱我回房間,然後叫醫師幫我包紮。輕點手,知道嗎!”
基於男性的寬宏肚量,我決定客串一回下僕,這時我想起一件事,忙縮回手。
“對不起,公主,請你自己走回房間吧。”
“啊?”奧維拉公主像看怪物似地看了我半晌,瞪起眼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聽我的命令,信不信我叫父親大人砍了你的腦袋!”
“我是個瘟神,你碰到我會倒黴的。”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我的的確確是個瘟神。除了閣下和莉莉安娜殿下,所有跟我說過話、有過接觸的女子都會倒大黴,不是被調職,就是出意外。最嚴重的是三年前一位財務部的會計向我告白的隔天被調去無人島;再來是八年前一位我忘了名字的貴族夫人纏著我做她的情夫,當天下午被從天而降的花盆壓斷腿,至今還躺在床上。以此類推,若我抱了奧維拉公主,最遲今晚她就昇天了。
“什麼瘟神,你騙小孩子啊!再不聽話,我就大叫非禮了!”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把不聽忠告的奧維拉公主扛去她的寢宮,之所以是扛,是因為我沒那麼大力氣,我是覺得這兩者沒什麼區別,但奧維拉公主似乎很不滿意,一路罵聲不絕,引得人人注目,幸好她的寢宮不遠。安頓好奧維拉公主,我依照她的吩咐半途抓了個侍衛要他去叫醫師,上廚房討了點吃的,回閣下那兒負荊請罪。
當晚的餞別舞宴上,我留心了一下,果然,奧維拉公主沒有出席,聽說是來的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跌傷了膝蓋,幸好沒出人命。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就悄悄拜託閣下幫奧維拉公主消除我留在她身上的“黴氣”。閣下是聖巫女,驅邪淨化這種小事應該不成問題。
“關我什麼事!”這是閣下的回答。
“可是,是我害她倒黴的啊。”我剛說完,一大幫頂著豬哥臉的王子貴族朝我們,哦,不,是朝閣下圍攏過來,邀請她跳舞。閣下露出不厭其煩的表情,把羽絨香扇往桌子上一擱,拉著我的手擠出人群。
“閣下,那邊是舞池!”看清她走的方向,我嚇了大跳。
“不然你以為我要去哪裡?”
“可是,我只會跳兔子舞和方塊舞哦,還有土風舞。”
“真是個不合格的下屬。”閣下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學其他男士的樣子,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跟著音樂踩固定的舞步,慢點再教我手的動作。我全神貫注地照做,也顧不得丟不丟臉,幸好我天資不笨,跳了兩圈就找到感覺。
不過想想我也真辛苦,不僅一天到晚幫閣下泡茶煮飯打雜跑腿,現在連舞伴也要我客串,改天一定要閣下替我加薪。
創世歷1037年豐之月30日記錄人:克魯索·懷恩天氣:多雲。
今天我們回到了上界。我注意到,送行的時候,除了搭下班船回伊維爾倫的羅蘭城主一行,其他人都是一副掩飾不住的高興表情,特別是博爾蓋德會長。這些天他為了收拾穆倫副會長捅出來的大亂子,被陛下和其他大人們榨得叫苦連天,而且會場的修理費也算在他頭上。不過我一點也不同情他,哈梅爾商會以前做了那麼多缺德事,這是報應。閣下更是幸災樂禍,因為她期待凱曼術士長趁此機會擠下博爾蓋德會長,和希頓商會長爭奪通往北海夏爾瑪大陸的那條發財路,增加我城的進帳。
經過三個小時的枯躁航行,空浮舟終於抵達港口。一下船,叭叭的喇叭聲就震耳欲聾地響起來;繡有金線圖案的華麗紅毯從港口延伸到王宮大門;打扮的像孔雀的儀仗隊和衣著光鮮的王公大臣把站內擠得水洩不通;門口是由布魯諾團長帶領,穿著盔甲手持戰戟的聖騎士;還有紅毯兩邊拿著鮮花和花籃的市民。看到這陣仗,我不禁感嘆擺闊是不是德修普家族的傳統。可是和陛下不同,閣下的排場從不騷擾到一般民眾,累只累我們這些可憐的部屬,真希望陛下能向她學學這點。
閣下也對這樣的佈置不以為然,冷哼了聲。陛下卻很滿意,表情愉悅地摸了摸鬍子。宰相大人趁勢湊近,彙報已寫信給內務大臣安排好一系列活動,包括兩樣特殊專案長槍比武和化裝舞會,聽得陛下心花朵朵開,連贊他設想周到。我偷瞄閣下,果然瞧見她眼裡射出殺氣。
老實說,我覺得閣下的行為真的沒啥意義。就算暗殺宰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