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烈顧左言他:“我是姓楊。”聽出他不願深談,米利亞坦盤問自家的滿願師:“怎麼,小玲,你認識維烈宰相嗎?”邱玲本就乖巧,眾所矚目下很是侷促,囁嚅道:“不,我只是認識一個和他很像的人。”
很像?不見得吧。想起維烈面對冰宿的反應,諾因心下嘀咕。吉西安奇道:“米利亞坦城主怎麼沒和梅蓮可城主一道來?”
“哦,她先去元帥那裡了。女人家嘛,總有許多悄悄話。”
切!無聊!諾因對姑姑的“女人家”行為極其不滿,存心破壞她難得的私人聚會,道:“我們也別在這兒寒暄了,這就去元帥府吧。”
雖然已經是卡薩蘭實際的統治者,基於種種考量,拉克西絲還是駐紮在老家。這天,往常總是門可羅雀的元帥府一下子湧進大批人潮,讓守衛看傻了眼。
“老妖婆,我回來了。”諾因大咧咧地推開門,也不管裡頭還坐著個梅蓮可。
“臭小子,我不是叫你把客人帶去迎賓館,你帶來這兒幹什麼。”拉克西絲不悅地起身,服飾和平時一樣,象牙白的軍裝和裡側鮮紅的斗篷,只是頭髮沒有紮成辮子,蓬鬆地披在背上。對面的梅蓮可裝束就正式多了,身穿綠底白領的荷葉邊長裙,比實際年齡多了份朝氣,但原本豐腴的臉蛋略微清減,顯出一股楚楚的風姿。她先朝米利亞坦頜首為禮,然後好奇地打量維烈,看著看著,雙眸漸漸睜大,盛滿驚懼之情。
“血魔!歐斯達,快離開他!”
平地驚雷也不及這句話震撼大,米利亞坦反射性地往旁邊跳去;諾因一把拔出佩劍,抵住維烈的脖子。吉西安大叫:“住手!”史列蘭也嗡嗡抗議,扔了十來個防禦結界罩住維烈,圈得他動彈不得。
“慢著!”拉克西絲也喝止,質問友人的語氣充滿懷疑,“你說他是血魔?你確定?”
“不會錯的。”梅蓮可的聲音隱隱發抖,竭力保持鎮定,“我的部下曾親眼目睹他施法的經過,用記憶水晶記錄了這段影象,我我看過。”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戰慄。不能怪她,血魔的名頭太深入人心;而他連毀六座要塞,用禁咒'隕石群落術'轟平一座城池的豐功偉業,也使南城上下對他又恨又畏。
氣氛更加緊繃,米利亞坦又後退了幾步;諾因則前進了幾分,不過是手裡的劍。吉西安問道:“可否借水晶一觀?”
“我沒帶。”
沉默又一次降臨。拉克西絲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夠了,把劍放下,這人我見過,我不認為他會是血魔。”梅蓮可怒道:“你連我也不相信?”
“等等,我也可以作證!”吉西安將友人護在身後,大聲道,“梅蓮可城主說的是去年西城偷襲貴城的事吧?那個時候維烈和我在一起,所以他絕對不可能是血魔!”
“什麼!”驚呼迭起,其中叫得最響的當然是梅蓮可。諾因忍無可忍地道:“吉西安”對方一個掃視讓他立馬閉嘴,宮廷術士長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不想跟我絕交,就乖乖閃邊去”。
可惡!我一定要把這個叫維烈的傢伙偷偷作掉!
“吉西安術士長,你說的是真的嗎?”梅蓮可有點動搖了。米利亞坦也道:“梅兒,你會不會認錯人了?那個水晶的影象清楚嗎?”梅蓮可底氣不足地答道:“不清楚,不過我認得他的額飾,那個黑水晶,龍形的額飾。”
吉西安鬆了口氣:證人自己都沒信心,事情就好辦了:“梅蓮可城主的確認錯人了,因為這個額飾是我送給維烈的,難道我會是血魔嗎?”梅蓮可愕然,這才信了,訥訥道歉,臉漲得通紅。
“好了好了,一場小誤會,諾因還不快把劍收起來!”拉克西絲提高嗓門,隨即若有所思地瞥了吉西安一眼,“維烈宰相,你不會介意吧?梅蓮可是開個玩笑。”
“沒關係。”維烈微笑道。這回,每個人都相信他不是血魔,哪有殺人狂能笑得這麼舒服,毫無戾氣?
“坐——克魯索,泡六杯茶。”
待總參謀長離去,客人都坐下後,拉克西絲閒閒蹺起二郎腿,啜了一口面前早就泡好的玫瑰紅茶,眉間是不怒而威的昂揚,“客套話也不多說了,各位肯賞臉光臨,我很高興。”梅蓮可和米利亞坦心情複雜地端坐,維烈還是一徑的安詳。
“諾因,羅蘭沒來嗎?”
“他先去迎賓館了。”
“哦。”拉克西絲沉吟。諾因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收起你腦袋裡的想法,他是因為他的滿願師身體不適才先走的,不然還會過來和你肉麻兮兮地對槓。”實在受不了這個侄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