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覺愚授過了陶玉的武功後,嘆道:“我一生中辛苦研究探討出來的本領,現在大都傳給你了,只要你熟記著種種口訣心法,不斷去用功練習,以你聰明才智而論,三五年內即可有很高的成就,其中幾種特異的手法,你現在已可運用。我所授武功,其中大都是神尼手繪拳譜所載,一小半是我數年來所研究天下各門派武學,取長補短,苦心思索,獨自創出來的手法。”
說到這裡,頓一頓,似在思索什麼,突然,他抬起頭,接著說道:“你再去給我取些果子來吃。”
陶玉一直在留心著覺愚的神情,知他言不盡意,微微一笑,起身躍出地洞。
不大工夫,已摘了很多水果回來,覺愚一語不發,接過水果就吃。
金環二郎心知他必然有話要說,但並不追問,只是坐在一旁,冷冷觀察著覺愚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幾次把手中水果放下,似要說話,但卻始終未說出口,只待他吃下了十幾個梨子後,才把陶玉叫到身邊說道:“你現在所學得的武功,已比你三個師兄為多,但是通達窮訣而已,論火候功力,決難和你三個師兄對抗。”
陶玉笑道:“弟子當苦下工夫,三五年後,再找三位師兄,給師父報仇。”
覺愚搖搖頭道:“我已等候了三十多年,再也不能等了。”
陶玉嘴角間浮現一分冷冷笑意,接道:“那弟子現在就去找三位師兄拼命,縱然戰死,亦在所不借。”
覺愚雙目被挖,不能看得陶玉臉上神情,認為他當真對自己忠誠至極,心下甚喜;搖著頭,道:“你就是鏢練上兩年,也難敵你三個師兄功候,去和他們拼命,無疑是白送死”
話未完,突然停住,左手緩緩舉起,拂動著陶玉頭髮,神情激動,全身微顫,問道:
“你今年幾歲了?”
陶玉心中甚是害怕,不知他何以這等激動,心想運功戒備,又怕被他發覺,半年來雖然進境極速,但自知還難擋得覺愚一擊,只好故作鎮靜,答道:“弟子今年二十三歲了。”
口裡答道:“兩眼卻註定覺愚,觀察他神情變化,如果看出他有下手加害之意,就搶先發難,只要把他左手帶開,自己即可躍出地洞,然後採集些枯木乾草,把他燒死在洞中。”
只見覺愚點點頭,自言自語,說道:“你今年二十三歲,以你聰慧而論,再有七年時間,你三十歲時,就可以把太陰氣功練得有些基礎,我現在傳你各種武功,大部均可運用自如,不過,你那時是難給我報得了仇了。”
他這幾句話,似對自己說,也像對陶玉說,饒是金環二郎聰明絕世,也難聽得出說中含意為何。
再看覺愚神情,越發激盪,似是在考慮一件極大難題,無法驟下決心。
半響工夫,才聽他長長嘆息一聲,神情平復下來,說道:“三音神尼手繪拳譜上面;有一種極厲害的速成武功,可笑你三位師兄,雖把我雙目挖去,兩腿截斷,但卻並未得到那本拳譜,可惜的是那武功我尚未練習,已遭了三個孽徒的毒手,現在我目盲體殘,已是再難練習了。”
說著話,左手伸入懷中摸了半天,從貼身衣著處,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交給陶玉,接道:“這是三音神尼繪的拳譜,你先詳細閱讀一遍,其中所載大部,我已傳給你了,餘下幾種武學,我自己都未學過,你找找看,裡面是不是有一種名叫“拂穴惜骨法”的速成武功。”
陶玉接過三音神尼手繪的拳譜,也不禁心神激盪,接過那本薄冊子後,兩隻手抖顫得幾乎把那本冊子掉在地上,足足有一盞熱茶的工夫才恢復平靜。
三音神尼手繪的拳譜,只不過有十五頁厚溥,除了底面之外,正文只有十三頁。但每一頁都記著一種絕學,共有一十三種武功,文由硃砂寫成,圖用丹青繪製。
陶玉小心異常地翻閱手中奇書。只見每頁上都繪有圖解,只是批文簡單,字字蘊含玄機,雖有圖解說明,也是不易領悟,如不得人指點,確得大費工夫研究。
再細看書中所載的武功,果然大半都得覺愚的傳授,直翻閱到了十二頁上,才找到“拂穴錯骨”的練習之法,只是批文含意深奧,—時之間,確難完全通達,逐把批文字字讀給覺愚和尚聽。
覺愚每聽一句,必然思索良久,才再讓陶玉往下續讀,先後把全文聽了一遍,然後要陶玉復讀,不到兩個時辰,他已把全文概要索想通達,逐句逐字地解脫給陶玉聽。金環二郎立時豁然貫通。
那“拂穴錯骨法”本是極為特異的功夫,除了說出取敵方法之外,還有十二式攻敵變化,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