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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那幽幽蕭音中的魔力誘惑,雖然那蕭聲在楊夢寰無法忍受時,倏然停住,但已耗去了楊夢寰全身真力,這比他經過一場兇狠的拼搏還要歷害。栽倒後只覺著四肢無力,全身痠麻,好像從一場瀕臨死亡邊緣的大病中初愈一樣,侵入他體內的風寒,卻借勢發作起來。

第十一回 玉簫仙子

當夢寰掙扎著再起來時,突然覺得身上已發起高燒,頭疼欲裂,勉強走了幾丈路,不自主又坐下來。

他試行運氣,可是四肢關節要穴,都已不能由心主宰,丹田真氣,上達至胸,即留滯不動,連連試行數次,都是徒勞無功,這時,他意識自己真的病了,而且這病來得異常兇猛。心念目動,真氣隨散,頓覺全身一陣寒意由毛孔中透發出來,連坐著都覺得費力,他不得不向病魔服輸了,緩緩地仰臥地上。

這時,他神智還很清楚,看著天上浮動的白雲,四周山峰上的積雪,蒼翠的巨松,盛開的野花,幽谷是這樣寂靜,世界是這樣美麗,但他已失去了生命的信心,別說身處敵人勢力範圍之下,隨時有被敵人殺死的可能;就是敵人搜尋不到這條山谷中,像這樣人跡罕到的地方,一個病人,除了坐以待斃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可想,何況,還有虎、豹之類的猛獸,經常出沒,即是一隻餓狼,楊夢寰也沒有抵禦的能力了。

突然間,一陣刺耳的鳥鳴,劃破了山谷的沉寂,夢寰猛地醒來,隨眼望去,只見一隻奇大的怪鳥,低掠飛過。怪烏形狀如鷹,但比鷹要大上十倍,兩翼開張,足有七八尺大小。

夢寰心中驀然一動,暗道:怪鳥這樣碩大威猛,形像非鵬非鸞,可能就是霞琳西來時所乘大覺寺中養的怪鳥了。

夢寰追隨一陽子學藝十二年,不但盡得崑崙派中武學,而且還讀了一肚子書,不過他讀的書不盡是五經四書之類,而包括了儒、釋、道,樣樣都有,他雖然沒有見過那種碩大的怪鳥,但略一沉思,就想到那可能是屬於鵬類的一種猛禽。

正當心念轉動當兒,那怪鳥突然又折反身來,急掠而過,去勢較來勢尤其快速。

這怪鳥突然折反回飛,又觸動楊夢寰一個意念,暗忖道:這大鵬要是大覺寺和尚養的,用他們搜尋敵蹤,咽是不錯,心念及此,忽又憶起昨夜力鬥群僧時,那自稱伏虎羅漢元覺說的幾句話來,他說:“料你們也逃不出祁連山中,如果他們利用這大鵬追尋敵蹤,那當真是難以逃避。”掙扎欲起,立覺全身痛楚難當,心頭一涼,又頹然躺下,長長嘆息一聲,索性閉上眼睛,靜以待變。太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吃力地取下背上長劍,使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他已不再去用心思索,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死亡,不管是被敵人殺死,或是讓虎、豹吃掉,病魔剝奪了他抵抗的能力和生命的希望,他安靜得沒有一點畏俱,同時不願再去回憶,只是領受那唯一能給他溫暖的陽光,不大功夫,又自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有多少時間,突然一聲沉喝,把他由酣夢中驚醒過來,睜眼看去,三個身著黃袍的和尚,並肩站在距他五尺左右的地方,中間那黃袍僧人,正是伏虎羅漢元覺。

元覺臉上掛著一份冷冷的笑意,看夢寰睜開眼睛後,才傲然問道:“進了祁連山青雲巖百里以內的人,從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你躺在地上幹什麼?快起來,我們再鬥三百回合,看你能不能闖得過去”。

夢寰淡淡一笑,道:“我病勢沉重,哪還有力氣和你們動手,殺割活捉,我都認命,你們請動手吧!”說罷,又閉上眼睛,靜靜地躺著,神情十分安祥,毫無恐懼之感。元覺冷笑一聲,銅鐵護面,慢慢地移近夢寰,看他臉上紅暈似火,卻似有病一般,蹲下身子,左手摸摸夢寰額角,確是高燒燙手,知他所言非假,沉吟一陣笑道:“我們要殺一個有病的人,自然是舉手之勞,不過你這樣死了也不會甘心,再說你昨夜作為,還不失英雄本色,現在我們破例的把你送到大覺寺去,交給掌門方丈發落,生死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夢寰睜開眼睛笑道:“生死的事,算不了什麼,我楊夢寰還不會放在心上”

一語未畢,驟聞一個甜脆的女人聲音接道:“生死是人間大事,你這人真奇怪,怎麼竟不放在心上!”

三個和尚同時吃了一驚,轉身望去,不知何時,幾人身後己多了一個黑衣婦人。

這女人裝束詭異,臉上也蒙著一片黑紗,長垂數尺,全身除了兩隻白嫩的手外,再也看不到一點其他顏色,但身材卻異常玲瓏嬌小,右手橫握著一枝玉蕭,站在大陽光下,真似一個黑色魔影,山風吹得她黑衣和蒙面紗飄動著,愈使人望而生恐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