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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人,坐在面南紫檀巨桌之後,專心的雕摟著個圖章,管仲一的驀然闖進,他的眉尖只略剔了那麼一剔,但始終不曾抬頭,這帳內氣氛,文士的精神,全都集中在他右手上執著的雕刀、左手拎著的印章上的。

管仲一抱拳,澀聲喊,“顧大當家的。”

那文士揚了揚手,藍袍襯著白邊,袖裡的手更是白。管仲一即止住了聲,心裡卻有千百句話要問。

那文士又鏤刻了半晌,文靜得就像他身上穿的熨平無褶的藍袍一般。

管仲一的汗又一粒粒、一顆顆地冒了上來,遍佈他的頭頂髮根、下頷鬍髭上:“大當家——”

藍衣人揚了揚眉,左手輕輕地把印章放置木桌上,只見他的臉色在黝黯的光線裡塗了一層白粉似的:“你來了?”聲音虛弱低沉,似斷若續。

管仲一道:“顧大當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藍衣人當然就是顧惜朝,他垂眸沉面低速的道:“管大師,你真難得,我們的還恩令一下,你是第一個到。”

管仲一道:“應該的,我欠下顧大當家的恩情,刀山火海,都要趕來不知戚大寨主他——”

顧惜朝嘆了一口氣,把右手小雕刀徐徐貼近鼻前,凝神細看,一面說:“你也欠下戚寨主的恩義是罷?”

管仲一顫聲道:“戚寨大主他,他——出事了?!”

顧惜朝嘆息,搖頭,在看著自己的刻刀,就像一不小心就會把這珍貴的小刀弄折似的。

管仲一踏前兩步,已到了顧惜朝桌前,雙手緊抓桌沿,才控制得住心頭的激動:“他出了什麼事?快說!”

顧惜朝喃喃地道:“看來,在你心目中,他比我更重要了?”

管仲一一呆,沒聽清楚:“什麼?”倏地,雙指一彈,顧惜朝手中的刀急電也似的飛射而出!

管仲一隻覺心口一麻,背後一痛。

“奪”地一聲,刀釘入背後隔七尺遠的柱子之中。

刀柄兀自顧晃。

刀不沾血。

管仲一低頭才驀地發現自己的心口穿了一個洞,正在汩汩流血。

他才醒悟那一刀是自他身體穿過去的。

他念及此,雙手用力抓住桌沿,以致那麼堅固的上好檀木桌子,也發出裂裂之聲,而桌上的文房四寶,也在震動中互相碰擊著,他抖哆著的聲音,也在嘶響著:“你為什麼”

顧惜朝充滿惋惜的看著他,遺憾的道,“我也沒有法子。”

管仲一啞聲道:“我是為報恩而回來的,你卻——”語音驟然而止,咯喀兩聲,檀木給他抓裂兩塊,捏在手裡,緊緊不放,人也“噗”地滑下,終於仆倒斃命。

顧惜朝猶自喃喃道:“誰叫你的恩人不只一個呢?”他搖搖頭又道:“我不殺你,又如何殺他?殺了他,豈不是要防著你報仇?我要他死,要他孤立無援,就必需要先殺你,再殺他。”

這時,那俊秀的漢子閃了進來,垂手而立。

顧惜朝目光也不抬,只淡淡地道:“你師父死了。”

那俊秀的漢子道:“他不是我的師父。”

顧惜朝道:“哦?”

俊秀的漢子道:“我是奉大當家之命拜他為師,學全了他的絕技後,好為大當家效命的。”他冷峻地道:“我跟他,只是一個任務要完成,全無師徒之情。”

顧惜朝道:“這樣最好;”微笑拍拍俊秀漢子的肩膀,道:“他驅飛禽走獸的絕活,你可學會了?”

俊秀的漢子恭聲道:“幸不辱命。”

顧惜朝微笑道:“青出於藍?”

俊秀的漢子目光閃動,道:“他會的,我全會;我會的,他不會。”

顧惜朝笑道:“好個霍亂步,不枉我栽培你的一番心血。”

俊秀漢子霍亂步道:“馮亂虎、張亂法、宋亂水、霍亂步身受大當家深恩,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顧惜朝聽了也沒什麼表情,只道:“他日的富貴榮華,當與你們共享,不過,”他頓了一頓,眼中放出異彩:“當前之急,便是先殺戚少商。”

霍亂步道:“大當家放心,都準備好了。”

顧惜朝剔一剔眉:“我的安排?”

霍亂步答:“一切無誤。”

這時,帳篷之外忽傳來響亮的語音:“屬下‘銅組’張亂法,有事稟報。”

顧惜朝揚聲道:“進來。”

一名虎虎生風、凜然有威的漢子跨步走了進來,稟道:“戚少商,勞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