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素手,她緩緩摸向那片焦黑。
“爹爹、爹爹你真厲害~”
星兒拍手歡笑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定定心神,她朝那已然現出了身影的偷襲者們看去。
那是些身穿黑衣黑褲的訓練有素的蒙面人,每個人手中都搭著弓。在他們的身側,竹筒內的箭已然盡數用光了。
動作整齊地丟掉大弓,自腰間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在為首的黑衣人的指揮下,他們直直地朝他們攻來。
“爹爹、爹爹,快點揍他們的屁屁。”御冪星扯著父親的衣袖笑著說道。
就在他的小手碰到他衣袖的那一瞬間,御北寰高大的身體突然毫無預兆地向前倒去。
風九心下一驚,趕緊伸手抱住了他。
那本就蒼白虛弱的人此刻已經毫無血色,連嘴唇都蒼白的可怕,俊臉上一片冰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點點滾落。那雙傾盡天下的眸子緊緊地閉著,任她再呼喚都不再睜開。
他,許是耗盡了最後一點內力護住了他們母子平安,自己卻陷入了昏迷。
風九緊緊地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那張熟悉得容顏,直咬得嘴唇都滲出了血,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突然,她怒吼一聲,身子似離弦的利箭般竄了出去,筆直地殺向那群蒙面人。
御冪星安靜地呆在父親身邊,圓圓的大眼睛緊緊地跟隨著風九的身影。
孃親雖然是女人,卻有著完全不輸於爹爹的強悍氣場跟迥異姿態。
爹爹是極愛美的,即便跟人打架都要保持著絕對的優雅從容,袖風翩飛,行雲流水,一招一式都堪稱唯美。
孃親卻是不同的,她沒有漂亮的招式,一招一式都乾脆利落,目標明確,直取人性命,絕不拖泥帶水。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都如太陽般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連這無邊的夜都被照亮了。又如一把利刃,無情地劃破黑暗。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朝風九湧來,那纖瘦堅強的女子面上全然不見懼色,手刃揮舞得更厲害了,所到之處,血花肆意飛濺。
為首的黑衣人眼見遲遲拿不下風九,大手一揮,命令手下朝御冪星殺去。
風九面上一寒,正要回身保護兒子,卻見兩道人影越過眾人飛掠過來,一左一右護住御冪星和南宮宸。
“主子”
兩道聲音齊齊喚道。
風九定睛一看,竟是風莫白和裘玄。
“主子你可真是不夠意思,有架打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一劍挑飛一個黑衣人後,裘玄笑著說道。
正文 104:君無殤?軍法處置?
“你們怎麼來了?”風九疑惑地問道。
“皇尊一早便吩咐我們遠遠地跟著接應,屬下和莫白見你們久久不出來,故而前來一看究竟。”裘玄見風莫白壓根沒有說話的慾望,便徑自解釋道。
風九深深地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御北寰,轉身朝為首的黑衣人殺去,不大一會功夫就殺到了他的身邊。
那為首的黑衣人見情形不對拔腿要跑,風九一記手刃將他劈翻在地,一把扯下了他的黑巾。
那是一張中年漢子的臉,雖沒有特別明顯的特徵,風九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趙將軍,不對,該叫你趙伙伕才對。”將黑巾扔在地上,風九淡淡地問道:“你不在你的伙房裡好好為兵士準備飯菜,跑到這裡做什麼?夢遊?還是圖謀造反?通敵賣國可是要殺頭的呀。”
“賤人”那被喚作趙將軍的人狠狠地一口痰啐在地上,目光中滿是憤恨。“我跟隨大將軍南征北戰多年,立下的軍功比你的年歲都長。你這無恥賤人有什麼資格做左將軍,還罷我官職。”
風九不屑地看他一眼,輕鄙地說道:“為了一己之私就出賣自己的國家,你這樣的人又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論軍功?”
趙將軍面上一僵,說不出話了。
“你怎麼出賣奉天,為南曲效命是你的事,本姑娘沒那麼偉大的愛國情操。可你不該綁架我的兒子,雖然,那只是我們設的引你上鉤的圈套,多虧你我們才能不給吹灰之力便找到南曲太子的藏身地方。”風九挑眉看向他的雙手“是用哪隻手拐走我兒子的?左手?右手?還是兩隻手?”
感覺到她的殺意,趙將軍心下大驚,便要收回手去。風九哪裡肯放過他,一記手刃狠狠地劈向了其中一隻手。
咔擦一聲過後,那隻手便無力地垂下了。
趙將軍緊咬著牙根,雖痛得直冒冷汗也不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