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你最好保持你的骨氣,或許還能夠活得久一點,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蘇綰終於有些忍耐不住,從地上站了起來,與之對望,質問道:“兀蘇德,為什麼要提醒我?”
兀蘇德一想到芸兒和眼前男子的關係,心中就會升氣恨意,本不屑和他解釋,又擔心他聽不明白自己的忠告而害了芸兒。
聲音低壓澀然道:“我是要保全一個人,一個我很在乎的人,如果你夠聰明,不管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要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兀蘇德丟下陰寒的話語轉身離去,留下蘇綰迷惘的站在氈帳內,心中的迷惑一層深似一層,兀蘇德是要自己裝聾作啞,他究竟要保護的是什麼人?是那個氈帳裡面的人?
夜幕四合,夜色暮靄驅散夕陽的金輝,夜幕再次降臨,蘇綰走出氈帳,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青黛色衣衫,薩穆前來通知蘇綰,晚間軍營裡有夜宴,命蘇前去侍奉左右。
每次見拓跋沅一,蘇綰的心中都會升起怵然,一絲惶恐不安。
蠻夷所謂的夜宴無非是一群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寬廣的演武場上已經點起了炙熱的篝火,嫋嫋煙火中夾雜著火星,一身紅色薄紗輕舞,妖嬈嫵媚的舞姬,扭動著腰肢分外撩人。
蠻夷王拓跋沅一端坐在獸毛氈之上看著下面的表演,一身銀衫趁著月華,看上去極為清冷的一張俊臉,那碧藍色的琉璃美眸中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蘇綰就立在拓跋沅一的不遠處,低垂臻首而立,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又有何歡樂可言,蘇綰此時的心境淒涼,和這此時歡樂喜慶的氣氛格格不入,一絲沒落劃過眼底。
拓跋沅一眼角的餘光一直注視著蘇綰的動向,蘇綰的摸樣看在眼裡,見慣了她驚慌失措,見慣了張牙舞爪,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摸樣就感覺很不舒服。
歌聲止,歌舞歇,舞姬紛紛散去,接下來才是宴飲開始,參加宴飲之人紛紛時蠻夷王手下的得力戰將,明日他們就要對大周進行又一輪的進攻,此次也是提前的慶功宴,蘇綰並不知曉。
宴間一身高大,肥肉橫生的廚子,高高舉起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之上是炭燒好的全羊,泛著金黃色的光澤,一股烤肉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那廚子將那肥厚的手掌附上胸口的位置,神色恭敬道:“草原上最尊貴的蠻夷王,您的奴僕桑多為王準備了美味的炭烤乳羊。”
原本站在一旁毫無生氣的蘇綰聽到那廚子充滿獻媚的話語,令人感到厭煩,不覺抬起頭,看向那聲音的源頭。
桑多繼續說道:“炭燒乳羊是選用將即將臨盆的母羊投入炭火中燒烤;當炭火將母羊全身烤熟之後開膛破腹把乳羊取出;皮酥肉嫩;味道鮮美。”
但見那人從腰間掏出七寸利刃,毫不猶豫的剖向母羊的腹中,蘇綰是親見那母羊腹中泛著粉嫩的乳羊,一時間腹腔猛然緊縮,感覺異常的不舒服,臉色微白。
他們竟然將懷孕的母羊在炭火上烤,還要吃他們腹中的胎羊,蠻夷人就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就想到如此殘忍的烹飪方法,真是滅絕性。
原本這種吃法在蠻夷並不稀奇,有些地方甚至還有茹毛飲血的習俗,拓跋沅一眼角的餘光瞥見蘇綰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那眼眸裡似乎能夠捕捉到一絲厭憎。
見蘇綰的神色有了動容,心裡面沒來由的竟然浮起欣喜,衝著桑多道:“端上來吧!”
桑多直接將托盤放在了拓跋沅一面前的紅木矮几之上,桑多親手動手將乳羊從母羊腹中取出,切成了一片一片的,那粉嫩的肉質,泛著淡淡的血色。
對於一向不喜殺生的蘇綰,眼見著如此烹食方法,實在是太過殘忍,低垂臻首,雙目微闔。
拓跋沅一見蘇綰如此神情,幽藍的俊目閃過凌芒。
倏然喚道:“凌傲天,由你來替本王試菜!這是你身為奴隸的職責。”
第六十章 明月千里
自古食用胎羊並不稀奇,只是這種烹飪方法太過殘忍,事實證明蠻夷就是兇狠殘暴的種族。
蘇綰離拓跋沅一很近,她是親眼見到乳羊從母羊的腹中取出,一向不喜殺生的蘇綰不覺容色慘白,腹中很不舒服。
拓跋沅一見了蘇綰的神情,一向把蘇綰當做獵物的拓跋沅一,又一次想到了刁難蘇綰的方法,故意命令蘇綰親自為他試菜。
蘇綰壓制著身體的不適,抬起眸正對上拓跋沅一那閃著凌芒幽藍色的眸子。
蘇綰在心中迅速的做著分析,自己的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