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接過茶,皺著眉揮了揮手,丫環識趣地退下。水面上漂浮著青綠的茶葉,淡淡的茶香瀰漫四周,景流觴淺啜一口,不經意地想到了玄衣的裝束,她看來喜歡淡雅,很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並沒有掩蓋她的芳華,卻更顯隨意而灑脫。杯中似乎現出了玄衣的笑臉,盈盈的眼看向他,靈秀逼人。
“我這是怎麼了!不能想她,幹嘛要想她!”很快景流觴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站起身來,在案前踱來踱去,煩躁不安地按壓著額頭,可是叫自己不要想,卻愈是想得厲害,玄衣的臉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他面前。他乾脆步出房門,走到院中,讓已顯冰冷的西風吹打在他的臉上,好平息心頭湧上的陣陣波濤。
天空飄起了細雨,玄衣披著披風,來到重樓之外,仰頭看著那高翹的屋簷,尋思著要如何才能進去。重樓是景家的禁地,除了景氏子孫,外人不得入內,即使進去了,按慕容欣的說法,能在重重機關下逃生,簡直比登天還難。當年她若不是武功高強,跟蹤了景流觴無數次,並且在他醉酒時套取了進入重樓的方法,是不可能輕易得手的。玄衣不會武功,如何進得重樓?
“小姐,天冷了,還是回屋去吧。”小雪說道。玄衣不在的日子,小雪一直呆在聽荷院,玄衣回來了,景老夫人依舊派了她服侍玄衣,另外把以前給過她的另一個丫環紫荊也繾了來,現在玄衣仍舊是由兩個丫環服侍。
遣走小英時,玄衣曾徵求過小雪的意見,問她是否願意回到天衣山莊,小雪卻是不願,於是便留在了景府。
“小姐,我服侍你慣了,你脾氣好,不隨便打罵丫頭,跟著你是小學的福氣,你在一日,小雪跟你一日,除非是你不要小雪了,不然小雪跟你一輩子!”
“一輩子?或許那一天我就突然消失不見了,你又該如何是好?”玄衣嘆道。
“小姐若真走了,小雪亦會離去,不行就找個姑子廟剃了發出家。”小雪說道。
“出家?”玄衣沒想到小雪會有這樣的念頭,“你不嫁人了?小雪長得這麼漂亮,再過兩年,怕是有不少好兒郎會為你肝腸寸斷呢!”
“我以為小姐你應該瞭解,”小雪手裡的針細細挑著,一面繡著鴛鴦戲水圖,一面緩緩道來,“情愛能長久的,世間有多少》我爹孃年輕時何嘗不恩愛,是全村令人稱羨的一對。後來我爹看上了西村的劉寡婦,便要娶那劉寡婦作小,我娘不依,與他大吵大鬧,後來他一狠心,竟然夥同劉寡婦將我娘給毒害了,天網恢恢,他們的罪行被村裡人發現,告到了官府,我爹親沒娶成,倒被判了個秋後處斬,與那劉寡婦一同作了對鬼鴛鴦。我因此成了孤兒,大伯家貧,養不活我,只得將我賣了進南家,當了個小丫環。原以為怪我命苦,沒生在好人家,沒想到南小姐也是一樣的苦命,她一心一意只想嫁給景公子,卻也不能如願,而景公子呢,娶了一個又一個,也不見得他對誰好,心裡照樣念著別人,所以啊,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我算是看透了,今生怕是無福消受!”
玄衣沒想到一個小丫頭能說出這一番話來,不禁對小雪刮目相看:“小雪,你那是以偏概全了,世間亦是有真情真意,不過是咱們沒有碰到罷了!”
“但願是我錯了,我真心希望小姐你能找到個如意郎君,對你一心一意,那樣我也就放心了!”
玄衣撇了撇嘴:“聽起來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你一個小丫頭,想這麼多作甚,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倒是你,為了你不去作姑子,說不得現在就要開始替你留意人家了!”
“哎呀小姐,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小雪板起了臉,“我說過不嫁就是不嫁,除非你能證明給我看,世間確實有一心一意,天長地久地感情,否則我還是下定決心去做姑子!”
玄衣“噗哧”一笑,不再與她打趣,心中卻在思索小雪的一番話,不由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只怕這世上是難以找出純粹的、不變的感情了!
小雪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向著後側指了指。玄衣從沉思中回過神了,轉眼看去,煙雨迷濛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向這邊而來。
“你的一心一意來了!”小雪湊上前打趣道。
“臭丫頭,找死啊!”玄衣露出本來面目,在她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小雪翻了個白眼,對著她一陣地呲牙咧嘴。這是兩人常慣的遊戲,沒人時,玄衣就把小雪當姐妹看待,和她的相處方式,儼然如同從前的三個好朋友。苑榮幫她在紀國範圍內繼續搜尋著那三個人,不過現在還是每一點訊息,玄衣的靈力也探查不出她們的所在,有時候玄衣想,也許她們與自己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