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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鬆開來。

我頹然跌倒,心口揪痛,腦袋嗡嗡直響,胃裡抽搐著,一陣陣噁心伴隨著眩暈感,如潮水般湧來。

“你根本就不是這孩子的母親吧?”待人群散去,張銓面無表情的望著我,我坐在地上,心頭突突直跳,“為了保護一個蠻夷的孩子,弄個不好就會搭上自己一條性命,你認為值得嗎?”

我倏然抬頭,看他神情平和,不像是要舉發我的樣子。他若是有心要安生的小命,大可方才在人群激奮時揭穿我的謊言,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

我的信心又一點點的聚了起來,抱著啼哭不止的安生,從地上踉蹌爬起:“可她的父親確實是漢人而且,金人也好,漢人也好,在我眼中,都是一個人,都是一條性命!再冒死說句大不敬的話,恕我無法理解你們所謂的民族仇恨”

他定定的看了我許久,目光愈發冷冽:“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人!”

我心有餘悸的低頭不語。我是什麼人?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小小公民,卻被身不由己的捲進這個歷史的洪流。在這個亂世,人命如螻蟻,苟活於世的我渺小無力得只能讓一個年幼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身首異處。

這就是我,一縷來自未來,憤怒卻又孤獨的幽魂。

第78章 絕境

沒有太多的時間容我去傷感,去哭泣,黎明破曉,杜松將軍便帶領一萬兵馬強行渡過渾河,疾速往東逼近。

我被張銓指派的兩名小兵押著,一路跟隨隊伍東進。為了方便趕路,我只得把安生用包布裹了背在身後,騎著小白緊綴於部隊後尾。大軍行進速度相當快,看樣子杜松當真是想趁夜黑之前出其不意的奪下界藩城。

傍晚時分,方趕到吉林崖下。長途跋涉,我被顛得上身骨架都快散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先頭部隊突然發出震天廝殺和慘叫聲。

兵卒如潮水般向後方退來,我驚慌無措,忙伏低身子,趴在馬上抓緊韁繩,可背後的安生小手緊緊摟著我的脖子,嚇得哇哇大哭。我主張全無,只得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惶然四顧。幸而小白腳力甚好,又極具靈性,不用我勒韁,便早早隨了退縮的隊伍往後方疾退,奔騰行走在山澗碎石上,跳躍自如。

一時間殺聲震天,我只覺得左邊是人,右邊是人處處都有人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動,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箭矢如蝗,耳邊不時傳來火銃炮擊,轟轟有聲。

“金兵在東邊”

“不是啊西邊也有——”

慘叫聲,喝罵聲,哭爹喊娘什麼聲音都有!身旁不斷有人倒下去,我失聲尖叫,這樣的可怕場景只會在噩夢裡出現。

小白興奮莫名,在硝煙四起的血腥戰場上,左衝右突,有好幾次它甚至帶著我直接衝向最猛烈的炮火中心去,嚇得我雙手使勁勒繩,掌心因此破皮出血。

“轟——”泥屑翻飛,明軍的火炮威力甚猛,記憶中從沒見過八旗兵用過火炮,大多還是冷兵器面對面力的較量,在武器方面明軍顯然佔了很大的便宜。於是在隆隆炮火聲中,紛亂失控的場面漸漸穩定下來,明軍開始原地調整隊伍,擺開陣勢。

身處戰場,我已茫然不知哪裡才是安全的,只得咬牙憑感覺沒頭沒腦的胡亂衝撞,沒給亂箭射死,串成刺蝟,當真已是鴻運高照,其實有好多次那些冷颼颼的箭羽已經貼著我的面頰擦過,剮得我面板火燒般疼。

眼前一晃,我隱約看到了杜松的影子,這就像是人漂在茫茫大海上,陡然見到了一根浮木。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催馬靠了過去,只見杜松正騎馬站在一株松樹後,臉色鐵青的哇哇大叫:“給老子衝!衝出去——”

“將軍——”有士兵喘著大氣,滿臉血汙,狼狽的衝向他:“杜將軍!不好了!薩爾滸大營遭到金兵突襲,咱們西路軍留守的兩萬人全部”

“什麼?!”他急紅了眼,一把揪住小兵衣領,“你再說一遍!”

“咱們西路軍薩爾滸,遭襲”

“混帳!”杜鬆氣得渾身發顫,一把推開那名報訊計程車兵,嚷道,“張銓!張銓——”

連叫數聲沒人應,忽然邊上有傳令兵過來,跪地顫聲稟道:“將軍,屬下已探明,東面乃是從界藩城湧出的伏兵,蠻夷打著紅、白旗幡西面是從薩爾滸方向繞回的敵人,打了黃色旗幡將軍!咱們已被夾擊,腹背受敵”

“滾!”杜鬆氣急敗壞的一腳踹上那人心口,將他踢翻個跟斗,夾馬踱步,“我不信那個韃子會有此等本事!我不信——”他神情焦燥,暴怒叱罵,我遠遠的離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