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熟練流暢,宛若一副完美的圖畫。
雨幕如簾,嘩嘩的水聲彷彿已經不存在,我的耳際只能聽到那連續的吋吋聲,聲聲清晰。三枝羽箭應聲釘在對面的箭靶上,持弓的胳膊垂下,木胎巨弓的一頭支在地上,他緘默無語,大雨澆灌,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髮梢、衣襬往下落,那個肩膀巍聳的背影在淒涼的雨中,顯得孤獨而又落寂。
我咬著唇,水滴從我臉頰滑落,我卻已分不清,這到底是雨還是淚
驀地,他甩手一揚,那柄巨弓嗖得被他扔出老遠,“啪”地聲砸在樹幹上,竟被硬生生的撞斷,弓弦高高的彈起,碎木飛揚。
然後他突然扭頭!
我心裡一緊,下意識的縮起身子,急急忙忙的將傘從地上揀了起來,雙手顫抖的將傘面朝前傾斜,試圖遮擋住他的視線。
無聲無息,我卻分明從傘下看到一雙鹿皮靴子停在我的面前。心兒狂顫,這一刻我真想把傘一丟,轉身逃跑。
衣衫已被雨水淋溼,我張大嘴,用盡全力痛苦的吐納呼吸。
“不是說再不用來這裡了麼?”聲線醇厚低沉,略帶沙啞,我突突狂跳的心卻因為這句話倏地停住了。
愕然。
“回去吧!以後都別再來了不管你如何做,你始終不是她。即便你穿了她的衣裳,戴了她的首飾,妝扮得再如何相似,你終究不是她”
我悠悠一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我之間不必再計較誰對誰錯,你的賜飯之恩,我銘感於心,多謝你畢竟還是替她圓了我的一場夢。”他聲音忽爾放低,柔柔的呢喃,語音幽然,充滿無限柔情,“你知道麼?我曾親口允諾過她,終有一日要伴她一起同桌吃飯只可惜只可惜”說到最後,已化哽咽之聲。
我雙手握緊傘柄,捏得十指發痛,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剜痛。
代善呵為何這般痴傻執著,為何
“她讓我待嶽託碩託好,我答應了,可她的妹妹卻因為這些年我的冷落心生怨懟,真是報應,報應,濟蘭說這是報應。她和碩託通姦事發,碩託怕我殺他,竟是密謀叛逃明國,如今汗阿瑪問起這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東哥,東哥,你若還在,求你告訴我”
一道驚雷在我頭頂劈響,昏暗的天空猛地閃亮了下。
我頭暈目眩,代善後面絮絮的又說了些什麼,再也沒灌入我的耳中,直到一件冰冷滑膩的東西塞進我的手裡:“這個,還你!”
手指觸到他略帶冰冷的指尖,我微微一顫。他的聲音已然拔高,隱隱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儀:“以後,你我再無瓜葛!我也不可能再把你當作她!你走吧!”
我低下頭,觸目看到手裡的那樣東西,掌心一麻,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手指放鬆,傘柄滑落的同時,我的左手只來得及抓住那樣冰冷。
硌手的冷。
十八粒相同大小的碧璽翠珠,底下一顆碧璽佛頭相連,三顆小東珠綴了個鑲嵌紅寶石的結牌
指尖撫觸,如亟電擊,那熟悉的光澤在我眼底璀璨依舊。
嗒!手腕上輕輕一動,戴在手腕上的翡翠手串滑至腕骨,兩串型似相仿的串珠交相輝映,在雨水的沖刷下淡淡的散發出柔潤的珠玉之光。
一滴淚凝於眼睫,悄然滑落,淚滴濺在水窪裡,轉瞬消失不見。
我無語凝噎,緩緩抬起頭來,卻見代善背轉了身子,雙手負在身後,惆悵寂寥的望向遠處。
我伸了伸手,可是手上的兩串手串卻是刺痛我的眼,灼痛了我的心。我猝然收手,咬牙抽身。
趔趄的走了兩步,眼淚洶湧而出,我再也忍受不住,發足狂奔,一口氣衝出那扇角門。
雨,連綿
第86章 搬家
雨勢漸小,我從頭溼到腳,徹底被澆成落湯雞。
門房奴才給我開門時,臉上彷彿抽筋似的一陣痙攣,瞪著我看了老半天愣沒說出一句話來。直到我捋著溼漉漉的頭髮,啞聲問:“我能進去麼?”他這才恍然大悟,哆嗦著倒退兩步,猛地轉身飛奔。
“回、回來了——小福晉回來了——”興奮得顫抖的呼聲瞬間傳遍整個府邸。
我嘆了口氣,踩著灌滿泥水的鞋子,一腳才堪堪跨過門檻,忽然迎面撲來一團黑影,不由分說,猛然將我帶入懷裡。
鼻樑撞在他的胸口,我痛得鼻子發酸,抬頭望去,記憶中的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孔此刻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沒等我再仔細看個清楚,他突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