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你別介意。我讓你留在宮外,是有更重要的任務託付給你辦,此事也唯有你才能勝任。”暗夜殞雙眼盯著地面,嗯了一聲,意示疑問。江冽塵道:“你不用望風,只要一找到教主,就設法穩住他,別讓他進宮。”暗夜殞簡略一想,立時發覺古怪,緩緩轉過頭看向他,狐疑道:“不對啊,你嫌我是累贅也罷了,總不該認為教主也會失手?再說我看你們鬧成這樣,你也不像會擔心他安危的乖徒兒。莫非是你想保護皇宮裡的什麼人?還是看上皇帝的某個妃子了?那也是好事啊,儘管跟我說,咱們自家兄弟,我替你保密。”江冽塵苦笑道:“你沒猜我想獨吞殘影劍,我就很感謝你了。”心道:“殞兄弟真是聰明。再給他順藤摸瓜的推想下去,只怕不妙。”暗夜殞也隱約明白他是為顧及自己面子,說不定什麼穩住教主之類的只是個託詞,他對自己講義氣,自己也該對他講義氣,便道:“算了,這都是你的私事,我沒理由過問。何況連教主都說不過你,我更加沒戲唱。好那也成,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還有”他從不輕易向人道謝,有些面紅耳赤,仍是艱難的擠出話來:“多謝多謝你在教主面前替我說話。我可不是謝你救了我的命,而是感謝你說服教主讓我到京城來,雖然用詞有些大膽,不過”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他,將憋在心裡許久的幾句話都倒了出來:“不過,你有大膽的資格!我要是敢對教主說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再有十個腦袋也給他砍得一個不剩了。前幾日我只是稍有違抗,他就準備狠狠責罰我,可不是擺架勢。教主對你,的確是特別優待。我也承認不如你,但我還得說一句話,你別不愛聽,雖然你才能出眾,卻並不討夢琳的喜歡”
這正說中了江冽塵心頭一大憾事,苦笑道:“我當然知道,相反她還比任何人都更恨我。這叫做戰場得意,情場失意”暗夜殞冷笑道:“總好過我處處失意,我才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說完轉身離開,江冽塵站在原地,目視他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嘆道:“你也不懂。為成全你和夢琳,我早已經退出了。這場情局,我從沒想過要做你的對手。此外教主那老東西整日對我管頭管腳,我又怎能戰場得意?不過,我註定是主導者,卻永不是服從者。揚眉吐氣之日,想來也不遠了”
對江冽塵來說,除開討得楚夢琳歡心,確實沒什麼事辦不到。很快他就輕易越過層層封鎖,站在了皇宮內院中,在假山亭軒間穿梭閃躲,避開巡邏的侍衛視線。對於榜文中的訊息純屬偽造,他始終深信不疑,進宮也只為查閱秘藏史料,驗證一個重要猜測。反正時間充裕,在去上書房前,還想先去吟雪宮逛逛,藉口對暗夜殞有所交待,真實想法卻是看看沈世韻,好奇自長安一別後,她究竟出落成了怎樣的絕色美人。皇宮中的地圖要想設法弄到,本來也不是難題,但吟雪宮是皇上特意改過宮名,賞賜給沈世韻的居所,不知原名為何。他不想捉官兵來盤問,只視各處牌匾尋找,半是為熟悉地形。經南側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又過西側養心殿、雨花閣。宮中地形確是繁複非常,他方向感極強,仍是兜了好幾個圈子,才找到吟雪宮所在。快速點倒幾個守門侍衛後,進入正殿,其中空無一人,對面立著一個高大的書架,各類書籍浩如煙海。江冽塵心道:“沈世韻還真稱得上讀書破萬卷,這裡的規模也不亞於上書房了。”從右起抽出一本,翻了翻卻是唐詩集。隔過幾本再拿,又是一卷宋詞。只好跳過這一層,底下襬著不少兵書,都是他曾經熟讀過的。拿起的一本《尉繚子》中,早前自己以為重點之處,書上也恰好做了標註。江冽塵微感好笑,心道:“英雄所見略同。”但沒見要找的書,也是枉然。
注意到殿中通有幾處內室,先走入右首房間,房內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側壁又立有書架,架中仍被大小書冊塞得滿滿當當。這裡倒可見不少滿洲建國以來的史料記載,但分佈不均,相關人物及年代、事件涉及多本,只好逐一翻看,凡是有所涉及的都暫摞在旁。沒多久就成了高高一堆,忽聽房外傳來些響動,雜亂的腳步聲紛至踏來。江冽塵略一凝神,先將一卷《滿洲八旗氏族通譜》攤在書堆頂層,閃身欺近門後,從門縫中向外窺探。只見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幾名衣飾華貴的官員走入,從穿著顯見位階不低。一個緋衣女子排眾而出,江冽塵第一眼就認出那是沈世韻,同行時她氣質向如出水芙蓉般清麗淡雅,此時打扮卻極為妖嬈豔麗,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無不透出勾魂攝魄的魅力。江冽塵心道:“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韻兒還是化濃妝更美。她倒像一朵外豔內毒的罌粟花。”隨即自覺滑稽,心道:“我也這般不務正業。又不是市井好色之徒,專盯著她臉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