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也得馬不停蹄的奔赴各處拒敵。就為您一個一文不值的逆女,折損數名大將,兩者孰輕孰重?您的初衷是消滅敵人,增援下屬,但如夢琳那邊出了狀況,敵人反而越滅越多,咱們又全得給她折騰得疲於奔命,豈非捨本逐末,不智之至?唯今之計,只有儘快找到她下落,悄沒聲息的了結此事,才與教主您老人家及本教威名無損,方為上策。”
第十七章(16)
他這一套長篇大論說完,不僅暗夜殞,連教主都聽得愣神半晌。他對江冽塵罵歸罵,心裡卻一直對他十分欣賞,先前見他甘為楚夢琳頂罪,之所以嚴加斥責,只是不願他因兒女情長壞了前途。這下屬近日愈發逆反,平日裡對自己愛理不理,每次開口也總是冷言冷語,傲慢刻薄。此時卻將全域性分析得絲絲入扣,在情在理,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全盤站在教主立場,為其設想,褒貶恰到好處。他雖然貴為尊長,卻也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之感。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已講得這般透徹,還要我說什麼?好,好,是你贏了,本座也被你說服了。為這臭丫頭犧牲教中老兄弟性命,簡直豈有此理。咱們就即日啟程赴京,這任務主要由你負責,能夠兩個全帶回來最好,必要時一切以殘影劍為重,本座特許你殺人奪劍。”江冽塵道:“遵命。”暗夜殞一聽教主答應,喜出望外,再不管他後面還說了什麼,拉著江冽塵,急急的道:“快,快,咱們快走!”又拉著他飛奔掠行下山。教主負手站在原地,自語道:“冽塵說的沒錯,殞兒的確是我養的一條好狗,對敵人心腸夠狠,能夠斬盡殺絕,不留活口,頗有本座行事風範,且忠心耿耿,規規矩矩,但一遇到那逆女的事,頭腦就發昏,這是他一大短處。看來只有我先替他除去這弱點,才能使他變成一把更完美的出鞘利劍。”一面微微點頭,眼裡驀地射出凌厲殺機。
暗夜殞在泉城搶了兩匹馬,與江冽塵分別乘坐,馳往京城。路上連換幾次坐騎,都是給他催命似的急趕累死的。這一匹剛死,下一匹立刻替上,沿途城鎮中的馬伕遭足了殃。江冽塵處事淡漠,雖能將是非曲直辨得細緻入微,但他本也沒想當正人君子,於世俗禮法更不屑遵循。疾行幾日,終於抵達京城,暗夜殞忙著逼問街上百姓。都回說宮裡確是捉到一名女犯,好像就是祭影教的小姐。如今關在大牢,近日將進行遊街示眾。暗夜殞想到再過幾日,夢琳不知還要吃多少苦,一時三刻都無法等得,又拉著江冽塵趕到皇宮。兩人在宮門外觀察,江冽塵曾見過暗夜殞怒發如狂,大肆屠戮丐幫群雄的慘象,反觀沈世韻是設計陷害楚夢琳的元兇,如果給他見到,勢必凶多吉少,但心裡卻不願讓她死在暗夜殞手上。稱她為對手,也不過是在與旁人相比的前提下,真要看得和自己平起平坐,畢竟仍是存有輕視。她的價值不如說以玩物居多,好比貓捉老鼠,先要將老鼠戲耍一番,嚇得它半死不活,才慢慢吃掉。到了口邊的獵物,怎麼折磨逗弄都不要緊,然而一旦要被旁人叼走,反而會生出對私有物的保護慾望,如今江冽塵看待沈世韻正是這種心態,所為難處只在於暗夜殞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可以不在乎得罪教主,卻礙於情分,不願太掃兄弟面子。
思前想後,勸說道:“皇宮戒備森嚴,比我教總壇有增無減。你眼下情緒太過激動,恐會壞事,我一個人進去就夠了。”暗夜殞急道:“不行,我一定得去!再說再說人多好辦事”江冽塵道:“我只是去打探訊息,又不是進宮大鬧,你不懂人多反而是個拖累?萬一你不慎失手,我還得再費心救你。還是安分些的好。”暗夜殞怒道:“說白了,你就是看不起我。好,咱們分頭行動,你也用不著管我。我如果失手,即刻自盡,絕不拖累你。哼,你以為你真能算無遺策?先前你說榜文是假,結果怎樣?你跟教主你們都一樣,眼裡只有殘影劍,根本不關心夢琳!”江冽塵道:“何必這麼生分?實話跟你說,我現在仍然相信榜文是假的。當街幾個賤民之言,你也奉為真理?沒幾人當真見過祭影教的小姐,還不是還不是榜文怎麼寫,他們就怎麼信了。”他差點脫口說出沈世韻之名,擔心提醒到暗夜殞,及時改口,又道:“就按照你說的,至少我還關心殘影劍,自會認真查探。何況你我共事多年,你哪一回見我出過差錯?”
暗夜殞心想這話倒也有理。江冽塵表面看來雖將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似是個遊戲人間的江湖浪子,其實內心的想法比誰都複雜得多。有時粗看他觀點荒謬,事後卻總能證實,唯有他才是真正精打細算之人。嘆了口氣,自嘲道:“算了,算了,你什麼都對,我什麼都錯。誰讓我一無是處,只配拖你的後腿?”
江冽塵道:“不是,剛才我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