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後心,就像曾給李亦傑治傷一般,送入了些內力。南宮雪感到一股熱力湧入,慢慢擴散通遍全身,呼吸漸漸勻稱,意識也清醒許多,眼皮眨動幾下。暗夜殞不願令她誤解,在她將醒未醒時立即鬆開手,將她推離身側。南宮雪搖搖晃晃的向旁跌了幾步,左指令碼能的劃後穩住平衡,這才真正恢復了意識,看到四周的陌生景物,道:“這是哪裡?我剛才是怎麼了?”
第二十四章(22)
暗夜殞一面對她,臉上重新擺出漠然神情,冷冷的道:“你臨敵大意,被那群人用藥迷暈了。還好用的只是迷煙,並無毒性,否則你早就沒命站在這裡了。你惹出那麼多橫生枝節,還敢說不是包袱?”
南宮雪討好的笑笑,道:“那確是我的錯處,多謝你救我。那群黃山派弟子現在怎麼樣了?”暗夜殞道:“你大可放心,我既要顧及著你,還哪有閒工夫去收拾他們?”南宮雪輕嘆一聲,她還受著正義教條所限,覺得沒殺他們總是一件好事,但她在發問時,內心深處對這群暗箭傷人的敵人也懷有怒氣,恨不得殺了他們,以報此仇,隨即連忙提醒自己:“這是魔教的作風,難道我跟他待得久了,想法也有受同化之處麼?可也不能全怪他,我在華山派受了師父十幾年的教導,還不比這幾天來得長?到底還是我在動搖,這可實在危險。”
暗夜殞全不知她這許多複雜心思,自顧自的道:“你現在總該知道,我跟你們正派中人交手之時,為何總是不留一個活口。斬草須得除根,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來殺你,往往一念之仁就能害了性命。我行事如此,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卻不比正派子弟,行為與我等無甚差異,偏要在口頭上喊得好聽,給自己留得美名。”南宮雪聽他所言心生感觸,忍不住就將埋藏許久的疑惑說了出來:“剛才那些人真夠卑鄙,還敢自稱是名門正派呢,竟然使迷煙這等下三濫手段,簡直連魔教也還不如!”
暗夜殞淡淡道:“不是這麼說的,膚淺之人單見表面皮毛,就誤以為看穿了本質,實則還差得很遠。要說蒙汗藥,祭影教與人動武時也並非就全然杜絕。凡為謀利,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出來的,在這一點上,正道魔道很有默契。實則世上並無絕對的善與惡、是與非,區別只在於各人立場與執念不同,勝者就有隨意篡改史實,灌輸後人的自由。如果現在是魔道統領江湖,你們那些所謂的正派,早就該淪為旁門左道之流了。”
南宮雪訕笑道:“這樣的麼?那真該慶幸不是由魔教統領”但她心裡卻有種強烈的認同感,彷彿瞬間尋到知音。她早年未經世事,每日在華山習武,自是一切安好。自從隨著師兄李亦傑下山尋找斷魂淚,親眼看到正派中人為這稀世之寶你爭我奪,無所不用其極,逐漸對正道所授宗旨產生懷疑,但每向師兄說起這些矛盾交戰,總是得不到共鳴。李亦傑為人墨守成規,一身正氣,總是像師父一般鄭重地教她魔教所行皆惡,正派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為剷除邪惡作出貢獻,又要堅定不移的相信正派,相信師父。南宮雪自是認同人應懷善心、行善舉,然她所堅信的卻從沒在正派人士身上體現出來,就連最崇敬的師父也讓她失望。這些想法不容於正道,她更不想再被師兄板著面孔訓斥,於是唯有將所有迷惘壓在心底,這次卻感到暗夜殞是說出了她心聲,常年被灰塵矇蔽的心房射入了一道光線,真比與師兄還談得來些。喜道:“沒錯,我也是這麼想!我們雖然派系不同,但你是這麼多年,唯一能真正理解我的。”
暗夜殞卻不應合她的喜悅心情,語氣如常的道:“我不想理解任何人,也不需要別人來理解我。你磨磨蹭蹭,還想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南宮雪一怔,這才回想起兩人是避難到此,而黃山派的追兵也不可能追到半途,就突然消失,實際說來,現在尚未完全脫險,放心是還太早,僵硬的一笑,道:“敵人很快就要追過來了?”暗夜殞道:“廢話,我是想看你這女人能得意忘形到幾時,你還真讓我大開眼界。”南宮雪窘得滿臉通紅,道:“那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暗夜殞冷笑道:“你一醒過來就大發感慨,在這邊說了一大堆。興致這麼高,我也不來破壞了。”南宮雪忙道:“那咱們現在快走”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來是一群人奔行而至,從速度判斷,轉眼就將到來。這墳場空曠,目標最是顯眼。南宮雪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四面張望,附近生長了一片茂密的雜草,因多年無人修剪,生得有半人多高,近旁亦無別處遮蔽。
南宮雪下了決心,一拉暗夜殞衣袖,壓低聲音道:“咱們到那邊去躲躲。”暗夜殞向她搭在自己袖管的手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