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道我還會在意那些?笑話,我才不需要別人假惺惺的‘為我好’。”南宮雪哭笑不得,道:“要是這麼說的,那確實是為你好啊,只是你不肯領情罷了。我現在也學乖了,就算我說,你也不會聽我的,我又何必自討苦吃?這隻能叫做知難而退。”
暗夜殞冷哼一聲,道:“你要真有那麼識相,現在也不會待在這裡了。”南宮雪一愣,揣摩他話意所指,腦內忽然通明,這自是暗示她應該乖乖去做陸黔的老婆。噘噘嘴道:“我對你深表理解,可你還對我冷嘲熱諷的,有點不大”半途想到他認同的正是世上並無公平,及時收住話頭。
暗夜殞笑道:“好,算你聰明。”停頓了許久才道:“早點休息罷。到了半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挑上你的就全靠你自己解決,我絕不會好心照應你,記清楚了。”
南宮雪心裡猛地一陣激動,掀開被子翻身坐起,雙眼興奮得閃閃發亮,道:“你也想到了,是不是?那群商賈一定有古怪!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第二十四章(20)
暗夜殞道:“對啊,那不是顯而易見的麼?我沒說不能營商,但包下這偏僻小鎮的客店,大批往來,算哪門子的生意經?我說他們是哪一派勢力假扮的,這店主是否同謀,還不得而知。”南宮雪道:“我想是不大可能。那個掌櫃的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只識貪小便宜的奸商,真說害人之心,諒他也不敢有。否則這家小店早該關門大吉了。”暗夜殞道:“你的歷練經驗太少,這江湖詭譎莫測,不是給你‘一看’就能探知究底的。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輕心,這是我一貫的作風。”南宮雪嘆道:“好,算你說得對。我也賭他們今晚就會行動。試想,包下了客棧,卻還有間客房遺漏,這不古怪麼?生意人門坎兒比誰都精,心眼比誰都細,那黑心店主想趁機鑽空子,哪有這麼容易?他們也不是缺根筋的。不如咱們都別睡了,先討論一下稍後戰略,萬事是小心為上。”
暗夜殞不屑道:“說起行走江湖的經驗,我遠比你充足得多,還輪不到你來提醒。又不是打不過他們,何談戰略,有什麼可商量的!你還是先睡罷,養足了精神,再陪這群小耗子玩玩。”
南宮雪這習慣還是自李亦傑處學來,他便是事事均好制定精細戰略,非要將所有變故都列入其中,做到有備無患。此時見暗夜殞臨敵輕蔑,心裡總有些不大舒服。但想起他對付正派群雄伏擊,孤身脫困,反而大佔上風,使情勢輕易逆轉,也認同他的自信並非全無把握的狂言大話。只是沒想到世事無常,有朝一日會跟他站到了同一陣線,默默躺回被窩,心道:“我這樣做,是否也算背離了正道?”合上眼皮,努力使心無雜念,腦內空明。
躺了半天,一顆心不僅沒靜下來,反是越跳越兇,在胸膛內擂鼓般的打戰,想到竟跟暗夜殞這等殘暴魔頭同處一室,總覺緊張駭懼。而想到短短几日間經歷的一幕幕突變,每一件都讓她身心俱疲。一張張臉從眼前閃過,像個模糊的影團。以前睡不著覺,因待在崖頂,四周空無一人,不知不覺間養成個翻來覆去的習慣。這次怕惹得暗夜殞惱火,連呼吸也不敢稍作大聲。過得久了,頭腦微有些發暈,可意識還是分外清醒。萬般無奈下,只好用起流傳許久的老辦法,閉著眼睛數起了綿羊。不知數過幾千隻,終於有些睏意升了上來,空洞洞的腦海中除去白花花的綿羊,又多了些亂七八糟的影象。
拖了不知有多久,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華山,和師兄並肩而立,面前是一泓飛瀉直下的瀑布。朝陽一無遮擋的投射而下,照耀得她臉上身上都散發出暖意,情不自禁的將頭輕輕靠在李亦傑身上,李亦傑也抬起一臂摟住她。南宮雪神魂俱醉,沉浸在兩人難得的溫存之中。不久腦中忽然劃過一線靈光:“沈世韻呢?師兄怎麼沒跟她在一起?”這念頭剛一出現,就感到臉旁李亦傑的懷抱突然冷了,接著便是一股大力掃過,將她推到一旁。南宮雪踉踉蹌蹌的站穩,竟看到李亦傑正邁步向水中走出,指著瀑布微笑道:“你瞧啊,韻兒她在那邊對我笑呢。”南宮雪大急,放聲叫道:“師兄!師兄!”李亦傑笑容更顯溫柔,道:“雪兒,你不恭喜我麼?韻兒正在衝我招手呢!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開,永遠都不分開。”他腳底併攏,整個人卻如同在水上平平滑過。很快就隱沒在瀑布之後,水聲嘩嘩作響,很快將他身形隱沒得無影無蹤。南宮雪急得不顧自己還穿著鞋子,就想奔下水去。沒等邁步,背後突然響聲大作,似乎有人敲擊鑼鼓,轟鳴震響,又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激起的塵土幾乎將她整個人也埋了進去。瀕臨窒息,聽得的聲響卻從模糊轉為清晰,猶如近在耳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