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未卜先知。”
御崖子自創下“十丈仞冰掌”以來,自以為足能稱霸於世,心下極為自得。而他生性吝嗇,對待武功更是如此,就連嫡傳弟子,也不願將口訣輕易傳授。表面說等提升弟子功力,尋覓骨骼精奇、緣法相當之人傳授,實則只為能多藏私些時日,也好讓他在旁人中有份獨一無二的尊榮,面上更為好看些。萬一這獨門技藝是給玄霜暗中學去了,有他一個,不愁沒有兩個、三個,到時人人習得,再來同自己為難,先不說顏面掃地,單論如何抵擋,也是一件值得煩惱之事。正自猶疑,忽覺這內勁有異,同自己慣常修煉時的功力截然不同。兩者雖都是以凍結敵人心肺,使其全身麻木,使不出內力外,本源亦是有所相異。腦中忽而靈光一閃,叫道:“你你這不是”通智長嘆一聲,道:“這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絕學‘修羅陰煞功’。凌少爺,是不是?”玄霜暗耐驚異,讚道:“好眼力!”通智道:“凌少爺小小年紀,倒是身兼數家魔功之所長!著實不易,但只怕對身子也自傷損不小。還是適時罷手的為好。”玄霜哼了一聲,自忖:“走到這一步,不管起初是對是錯,都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御崖子此時轉過身來,揮刀便砍。他牽動內勁,與敵人真氣硬拼,強行震離牽扯,雖得脫身,周身卻有絲絲冷氣停留,上下流轉,受創不輕。好在他精修的“十丈仞冰掌”正是偏重於陰寒一類功夫,倒不致手腳徹底僵硬失靈,但功力卻也是大打折扣,玄霜騰身躍起,一腳向他頂門踏落。御崖子體內真氣終於運轉通暢,向旁略一側身,手掌猶如鐵箍,牢牢扣住玄霜腳踝,臉上顯出種得意神色,恨不得將敵人碎屍萬段,雙眼同時暴突,尖聲笑道:“且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十丈仞冰掌’,也好讓你這假冒的小子開開眼界!”掌心催力,絲絲白氣順著指尖躥上,陰冷氣息在他腳底四周結起一層白霧,溫度就似西域至陰之地。逐漸化虛為實,聚為堅冰。那冰塊有如活物,仍自向上攀升,逐漸蔓延過小腿。所過之處,一路罩上層層寒霜。玄霜掙扎幾下,竟而分毫動彈不得,冷意自腳底竄升,逐漸連手腳也僵硬了。
御崖子冷笑道:“如何?你這小鬼可服氣了沒有?不想成為冰塊,就快快認輸!”玄霜卻是全不心急,漫不經心的道:“認輸以後,還要怎樣?用不用跪下來給你磕幾個響頭?”御崖子沒料到他竟有如此爽快,道:“你要是願意,那是最好不過。”玄霜冷哼一聲,口中唸唸有詞,道:“下等的功夫,能使人外在結冰——”御崖子哈哈大笑,道:“便是如此!正要你這小子知道,你道爺的厲害!”
玄霜道:“我還沒有說完。那隻配叫做下等,真正深層次的功夫,卻是能連人的五臟六腑一併凍結!”話音剛落,雙掌在胸前交錯,甫一發勁,腿彎冰塊猛然爆裂,四向飛散。御崖子吃了一驚,沒料到自己戰無不勝的獨門絕藝竟也會出了偏差,驚愕下只來得及雙臂護住頭面,抵擋急襲而至的碎小冰塊。玄霜藉此機會,一個翻身縱出,躍上樹梢,御崖子身側冰粒散落,鋼刀一擺,緊隨其後。玄霜單手握住橫伸樹枝,半身一轉,那刀鋒直砍入樹幹,深入寸許。御崖子驀然不備,攻勢稍緩,忽覺眼前一花,一彎如同太陽的金燦光芒直逼而至。圍觀眾人有認得這兵器者,失聲驚呼道:“日月雙輪?”御崖子急中生智,鋼刀猛然一斬,生生將樹幹砍成兩截,鋼刀從縫隙間穿出。他刀法也是極快極準,那樹幹上半截仍是落在下端頂部,未曾滑落。御崖子大喝一聲,雙腳藉此為倚,向上奔行。玄霜日曜輪一轉,抵住斜壓下的樹幹,借力使力,也跟著躍上。兩人一路奔至樹頂,因力道互為反向,彼此抵消,竟使那半截樹幹依舊筆直屹立。只在滾動氣流滋擾下,微微搖晃。御崖子不敢稍緩,鋼刀上下揮舞,將身前防護得密不透風。玄霜毫不示弱,日曜輪舞成一片連綿光影,旁觀者連形跡也難於捕捉。兩人攻勢瞬息不停,將樹冠頂綠葉削得片片驚起,在兩人身側環繞,而與散發出的凌厲劍氣一經觸及,立即化作條條細絲,未等落地,在空中已然散了個無影無蹤。
直到那樹冠已是光禿禿的,只剩幾處盤根錯節的枝丫。玄霜先發制人,騰身而起,日曜輪向他頭頂劈下。御崖子高舉鋼刀,架住他輪盤鋸齒,嘿嘿冷笑,一寸寸壓下,眼見著就將逼到玄霜胸口。樹下已有不少人叫出聲來,多是為御崖子鼓勁,另有幾人見玄霜年幼,相貌又很是可愛,正有幾分為他擔憂。但雙方立場敵對,倒也不敢直言。玄霜滿臉漫不經心,腳底一蹬,徹底將那樹幹掀了下去。正是被御崖子忽視的另一隻手,掣出柄形似彎月的銀輪,向前一推,劃過御崖子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