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頭,說來不值一哂,也就不在娘娘面前說來見笑了。近日山莊給大水淹了,不得已到宮中暫歇幾日。叨擾之處,還要請娘娘見諒。”他二人你來我往,都是將場面話說得十分圓滑。實則各自隱藏身份,卻又偏要稍許透露,令對方自行揣度。那不管猜出與否,自己總能大賺幾分面子。
沈世韻略一思忖,微笑道:“原來是坐四大家族第二把交椅的夏莊主,本宮久仰大名,今日相逢,方知百聞不如一見,實乃幸甚。聽說四位莊主,於武功造詣均有過人之長。傳言夏先生年過五旬,但在本宮瞧著,也不過而立之年,氣色較之旁人,可更要好得多了。看來您若是有一套獨門絕技,那必然就是返老還童之術了。”原、夏兩家祖上曾有聯姻,便是多年前四城鼎盛之時,原城少主原捷與夏城二小姐夏圓圓這一對俠侶。兩家締親之後,互相幫襯,彼此扶持,均有鼎盛之象。原家自是公認的四城之首,而至於其後的平、夏兩家,排名高下,則是長年紛爭不一,無有定論。因此並無真正的“四大家族第二把交椅”之稱,沈世韻如此說法,自是有心捧場。夏莊主面上愈見喜色,微笑道:“咦,吾輩乃滄海一粟,武林中一無名小卒耳,娘娘怎地知道?不敢請教娘娘封號?”他開口並不自謙,倒像這個第二把交椅,他是坐得名副其實一般。歷來對女子閨名,只能對父母兄弟等最親近之人說知,因此夏莊主也只敢請問一句封號。
沈世韻淡淡一笑,道:“我姓沈,作為七煞至寶的犧牲品之一,聽說過無影山莊沒有?”當年沈傲天兄弟三人建無影山莊,以立足方外,避世隱居為主,因此在江湖中名氣倒也算不得響。但無影山莊遺孤極是出挑,在皇宮中呼風喚雨,更利用手中權柄,在武林間亦造下極大聲勢,當真是無人不知。夏莊主曾與兩方人士多有接觸,自也聽說過這份名頭。一拍腦袋,道:“原來您就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韻貴妃娘娘?小老兒倒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大名鼎鼎的人物,幸會幸會!”沈世韻笑道:“大名鼎鼎是談不上,至多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夏莊主道:“客氣,客氣。”
兩人相互謙稱幾句,夏莊主又道:“說了這半天,還不知娘娘找我,究竟所為何來?”這一句已是透露出幾分不耐煩之意。沈世韻道:“哦,方才與先生談得投緣,無意中倒將正事忘了。”隨即壓低聲音,道:“請先生借一步說話。”夏莊主自身雖也極好裝神弄鬼,卻看不慣旁人故弄玄虛。沒好氣地隨她走到處僻靜地兒,見巷尾也停了頂轎子,以厚厚的簾幕遮擋著。忍不住又追問道:“娘娘究竟有什麼吩咐?若是本王能夠效勞”沈世韻冷冷道:“同你換一個人。”未等他答話,徑去掀開簾幕,扶出一個面色蒼白,低垂著頭,悶悶不樂的女子,回過身介紹道:“她叫南宮雪,是李盟主的心上人。本宮用她來同平小姐交換,先生以為如何?”
夏莊主一時間真被這一宗古怪的交易弄昏了頭腦,奇道:“這是什麼意思?娘娘知道在下要去哪裡麼?那不是兒戲,我可是正要——”沈世韻接話道:“向七煞聖君進獻祭品。”語氣仍是波瀾不驚。在夏莊主心裡卻無異於投下巨石。聽她一語道破天機,這一回終於不敢怠慢,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她來。眯起雙眼,道:“娘娘怎麼知道?您究竟是什麼人?”
沈世韻淡淡道:“先生既然聽過本宮名頭,便應知曉,天下事無論大小,都瞞不過我的耳目。至於七煞聖君,我剛才與他當面詳談過。那位平若瑜平小姐,唔,好像還是你的侄女啊?你為了討好他,倒真是狠心滅親。只可惜——實非大義。”夏莊主道:“大義面前,本就該學會取捨。何況若瑜也不是我的嫡親侄女,不過是先祖結拜兄弟的女兒。到了我這一輩,說得好聽些,稱她一聲世侄女,說得難聽些,早已沒什麼關係了。”沈世韻點一點頭,冷笑道:“先生果然劃界分明。但如果本宮現在告訴你,你將平小姐送給他當祭品,他絕不會接受,反而還會大發一頓脾氣,指責你辦事不力呢?南宮雪不僅是他仇家的相好,更是他生平最恨的女人,屢次殺她不成,你若是能將此人獻上給他,才真正是立下了一樁大功勞呢。”
夏莊主冷冷道:“要我怎麼相信你?若瑜到底有什麼不好,竟令他如此嫌棄?他媽的臭小子囂張不死,送祭品給他,還敢挑三揀四!”沈世韻微笑道:“你世侄女好得很,不僅如此,可還大有來頭,七煞聖君不是嫌棄她,而是不敢動她。誰讓她現在是承王爺的妻子?”夏莊主皺眉道:“是,是她死纏爛打,終於如願嫁給當朝王爺,此事我也略有耳聞。但想他公然與天下為敵,不該是屈服於皇權之下的窩囊廢罷?你說的承王爺,那又是什麼玩意兒?”沈世韻道:“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