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的供奉,而你這位弱者,還有什麼不服?”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一個黑衣人悄聲掩近,附在夏莊主耳邊低聲稟報。也不知他究竟通報了什麼壞訊息,本來成竹在胸,正笑眯眯的夏莊主忽而大發雷霆,怒道:“催什麼?他小子以為是催命來了?我可沒有那許多閒功夫!”那下屬幾句唯唯諾諾,匆忙告退。夏莊主轉頭掃視三人幾眼,似是痛下決心一般,道:“平兄弟,你若是實在不願,我也不再勉強你。但在七煞聖君那邊,我可不好交差。你知道那小子脾氣陰晴不定,發起火來便要殺人,你也別難為我!這樣罷,你跟我一起去找他,自己跟他講一句‘你不幹’,便算將此事撇清,我也盡到心了,是你自己不識抬舉,可不要害我。”
平莊主一怔,同另一人僵持許久後,雖然彼此都始終堅守不退,但萬一對方突然讓步,起先反應均是不慣,須得將這訊息反覆確認之後,才能喚起成就感。笑道:“那好啊!我一定在七煞聖君面前替你誇口,便說你為了勸我投降,究竟是如何無所不用其極!”夏莊主悶哼一聲,道:“那也不必,實話實說就好。”
平若瑜總覺夏莊主是勢在必得,不該如此輕易放手。古時兩軍交戰,對於抓獲的俘虜,若是敵陣中大有來頭的人物,那是定要折騰數月,不惜花費大量人力、財力,請來數名口才一流的說客,到他面前反覆勸降的才是。若是那人實在軟硬不吃,也不會放掉這塊啃不下的硬骨頭,更以就地處決居多,今日之事卻令人捉摸不透。想到夏莊主方才字字珠璣,勸得專注,沒理由時隔片刻,便突發善心哪?為謹慎起見,忍不住問道:“夏叔叔,你此話當真?確是肯放了我爹?”雖知此言問來無益,夏莊主便是真有陰謀,也不會對她明言。但似乎親耳聽過,總能安心不少。
夏莊主應道:“是啊,強扭的瓜不甜,平兄弟執意退隱江湖,心不在武林之中,縱然身在也無價值。只不過,我已經說過了,我背不起這個擔子,須得你自己到他面前解釋。如果七煞聖君答應放過你,我還強留你作甚?”平若瑜聞言大喜,忙道:“爹爹,我同你一起去!七煞聖君他我同他有交情,他會聽我的勸”夏莊主冷笑道:“你本就答應過跟我走,怎地忘了?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以為他當真會稀罕你那點交情?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柳莊主插話道:“別想丟下我夏兄弟,平兄弟,咱們結拜之時,便宣稱過四人是一體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第三十九章(9)
夏莊主本正想激他同去,謹防過於殷勤,惹得他生疑。故作驚異,道:“難為你到了這當口,還記得起當年那一句話啊?不過你去,卻要幹什麼了?”柳莊主冷哼道:“跟他商量,許我同你五五分成,到時看你還敢耍賴?”夏莊主冷笑道:“江大人日理萬機,你以為他會來關心咱們這點雞毛蒜皮之事?”柳莊主叫道:“情況如何,定要去了才知道!你休想一言以蔽之,憑你的幾句信口雌黃,代替江大人明斷!你越是不讓我去,我才更是非去不可!”夏莊主故作無奈,道:“去就去罷,誰又攔你來著?只不過大人見我帶來這樣的廢渣,不知要怎樣惱火便是。”他二人吵得熱火朝天之際,平若瑜早已扶起平莊主,一語不發,站到了門外等候。
半晌之後,皇宮中多了四個疾步行走的身影。這幾人中唯有帶頭的夏莊主心情最是焦躁,不時抬頭看看天色,時而發出一陣稀奇古怪的咒罵,旁人甚至猜想不透,他究竟是在氣惱些什麼。便在臨近宮門之前,道旁忽然抬來一頂杏黃色轎輦,夏莊主眉心一皺,沒耐心同它多做糾纏,正想繞路而行。那小轎卻極是執著,拐過個彎,正停在了夏莊主面前。接著轎內伸出一隻纖纖素手,將簾帳掀開。四人都站在原地,靜默相待。只見一個絕色麗人從轎內走出,衣衫華麗,旗頭上鑲嵌的盡是貴重寶石。面上施著極濃的一層脂粉,卻不顯生硬,只增妖媚,使她看來就如是畫卷中走出的人兒一般。夏莊主見她穿著,想必是宮中位階不低的妃嬪,不願與她起正面衝突。耐著性子上前,拱手為禮,道:“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不知您為何無故擋住臣下去路?”
那麗人便是沈世韻。聞言淡淡一笑,有如漫山鮮花開放,馨香四溢,道:“先生有禮了。方才見您遠遠走過,便如是天降英才,氣度不凡,想必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本宮向來最喜同英雄豪傑結交,是以特地前來拜會。冒昧之處,還請先生見諒。”她說話溫文有禮,聲音又如山林泉水般溫軟呢喃,即連夏莊主也聽得如痴如醉,笑容中添了幾分別樣神采,微笑道:“娘娘過獎了。敝性夏,藉著家族勢力,在武林間小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