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幾句間便能和好,到時自己這個遞送鞭子的無辜者,反而成了破壞父子感情的罪魁禍首。因此伸出的雙手微微向後縮著,真盼著福親王別來接這根鞭子。
福親王盛怒之下,劈手奪過,橫指一卷,將末端指向上官耀華,道:“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本王說上一遍。”
上官耀華道:“不必說,你想打我,動手就是了,躲一下的是孬種。”福親王本就不是個慈祥之人,給他接連幾句頂撞,怒得一鞭狠抽過去。“啪”的一聲爆響,那家丁縮了縮脖子,彷彿剛才捱打的是他一般。而真正的苦主上官耀華卻是毫無反應,除了臉上迅速浮起一條鮮紅突起的印跡外,哼也不哼一聲,彷彿捱打的並不是他。
若是上官耀華肯正兒八經的給他認幾句錯,或許福親王還會馬馬虎虎,就此揭過。但他越是倔強,福親王胸中怒火也就更旺盛幾分,一鞭鞭更是狠命抽下。上官耀華臉上出現了縱橫交錯的道道血痕,衣衫破裂,一條條豁開的口子間,能清晰看到傷處皮肉,盡被鮮血佈滿。但他神情卻更顯倨傲。福親王大為惱火,唰唰兩鞭抽上他臉,另一鞭轉抽膝蓋,迴轉時勾動腳腕。他早年在戰場上,也是個身經百戰,大有作為的武將,懂得如何儘快而有效的制服敵人。上官耀華悶哼一聲,雖已極力站穩,然而膝蓋一空,整條腿都是一陣痠軟,竟然強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家丁趁機勸道:“主子,承王爺已然知錯,您就饒過了他罷”
第三十五章(15)
福親王冷笑道:“是麼?耀華,別人說的不做數,你自己來給我重複一遍,當真是知錯了麼?”上官耀華略微抬起眼皮,見到那家丁可憐兮兮的向自己連使眼色,然而他卻偏是“不識抬舉”,冷笑道:“我從沒覺得,我有任何錯處。我不僅沒多勞動你一星半點,沒借用你王府兵力,甚至跟你保證過,絕不會耽誤任務,如此,還能要我怎地?真要我放棄一切,成為一個無慾無求,任你擺弄的牽線木偶,你才會滿足?如果你以為,我會因一頓鞭子就放棄最初決定,那我又何必鄭重其事的先來說給你聽?認準的事,我是做定了!雪兒,未來的李夫人,我也救定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我的信念,你也不可以!即令你打斷我的雙腿,我就是爬,也要爬到雪兒面前”福親王怒道:“逆子!”連連揮鞭,喝道:“為你那見不得光的身世,即使我今天打死你,在皇上面前,也有話說!”上官耀華抬臂艱難的護到面門前,抵擋著一波波劈頭蓋臉、洶湧而至的鞭子。嘶聲道:“我的身世堂堂正正,沒什麼見不得人!倒是他與沈世韻,害得無辜者家破人亡,他們才該愧疚!”這句話直聽得那家丁發起抖來。福親王也是臉色一板,道:“小子,你要是有種,就當著皇上的面去說。冤死者千千萬萬,不差你們這一戶,這一人!”他口中不停,手上攻擊卻也不緩。上官耀華只感手臂痠麻無比,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般。艱難支撐了陣,終於軟癱在胸前。隨著雨點般的攻勢一併受刑。只覺他是真要將自己打死,漸漸地眼前發花,意識逐漸渙散,頭腦一片空白。
正當此際,忽聽門外傳來通報:“韻貴妃娘娘到!”一旁那家丁就如得了寬赦,慌忙奔出迎接。福親王憤憤難平,抓緊最後時刻,仍要在上官耀華身上多補幾鞭。
沈世韻步履匆促,下一刻已踏入殿內,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微微冷笑道:“喲,王爺這是幹什麼哪?不知承小王爺犯了什麼錯,要令您如此大動肝火,這般狠心來責罰他?”福親王狠狠將鞭子收緊,咬牙切齒的道:“犬子愚魯,為著一點私事,同本王頂嘴,我們剛才不過是內部料理一點兒家務事罷了。”話中含義已是十分鮮明:“那是本王的家務事,你韻貴妃便是管得再寬,也輪不到你來插手。”上官耀華則極力撐開腫脹的眼皮,心道:“誰要你多管閒事,誰要你來賣好我,我才不領你的情”
沈世韻也向他看了一眼,淡笑道:“父子之間,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我瞧王爺下手太重,又是何必?承小王不是你的得力干將麼?單就他聽你命令,拋卻與本宮的家仇宿怨,配合您做那一場刺殺救駕的好戲,足可顯見其誠,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即是他當真有錯,功過也足以相抵了。”
福親王大驚失色,雖然經過吟雪宮刺殺一事,宮中上下都有不少人暗中猜忌,正是他動的手腳,一箭雙鵰。但都僅止於猜測傳言,從來未經證實。而今聽沈世韻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眉眼間又是看不出絲毫情緒,一時間不免慌亂。他並沒將沈世韻真正當做對手看待過,只因步步為營,在自己尚未具備足夠實力前,還不願貿然與些頭面人物破臉,以防寡不敵眾,沈世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