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一想到為人之子,不盼著父親得勝,卻來胳膊肘向外拐,為他的對手加油,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只叫了一聲,便即忍住。
這一來未能鼓舞李亦傑士氣,卻果真激得原莊主更為惱怒。頭頸向旁一偏,雙指點出,夾住李亦傑劍鋒,大力反轉。李亦傑半空中力不得控,整個人竟也跟著向外傾斜。原莊主找準機會,一掌向他腰間斬下。李亦傑另一手拍出,指尖插向他眼珠。以此情勢判來,定是他先一招得手,才會給原莊主掃中腰眼。即便對他有所不敬,此時此刻,也只得略過不計。
原莊主掌心猛然轉上,扣住他脈門,硬生生停在半空。李亦傑腕上如同套了個鐵箍,動彈不得。原莊主猛將劍尖朝旁一彈,提掌擊向他腹部。李亦傑只感五臟六腑都要翻了過來,如同斷線的風箏,猛然墜下。他此刻力氣已近極限,雙眼發花,頭腦發暈,真盼著躺倒在地,好好喘他幾大口氣,休息個一天一夜。但腦中剛浮現起南宮雪嬌弱無依的面容,不知從何處新注入一股力量,調起口真氣,掌心拄地,揮劍向原莊主腳踝削去,叫道:“第五招!”
此時兩人近在咫尺,李亦傑本道這一招定然得手,豈料原莊主平地拔起,雙腳陡升,在劍尖一點,身子縱躍而起,李亦傑此時已有少許經驗,當即轉身,舉劍橫削,叫道:“第六招!”原莊主衣袖翻起,與他長劍相繞,李亦傑忽感周身機伶伶略過一陣寒意,竟連握劍的手指也有些掌控不住。眼前一花,原莊主竟然不見了蹤影。
李亦傑大驚,四面環視,試探著轉動腳跟,他對這房間不熟,更不知何處足以藏身。正當這片刻愣神當口,後頸忽然捱了一擊,噴出一大口鮮血,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原翼於心不忍,搶身上前,叫道:“李兄,你還是放棄了罷,你不可能勝過我爹的!與他過招的對手,在他眼裡都是敵人,從不留半分情面!訂立這種規則,本就是他不近人情,你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新手,即使落敗也不丟人。雪兒知道你為她犧牲至此,絕不會快樂!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要讓她在脫險以後,感受失去你的滋味麼?”便欲上前攙扶。
原莊主抬臂一攔,道:“這場比武的規矩是單打獨鬥,中途如有外人插手,就算他輸了。翼兒,你不要過去,他想救自己的妻子,應該付出相應代價。讓他像個男人一樣,做完他該做的事!否則即是貴為盟主,也會一生一世受人唾棄!”原翼急道:“可是”
李亦傑長劍拄地,權充柺杖,艱難撐起身來,用衣袖抹去嘴角不斷嘔出的血水,苦笑道:“原公子,我意已決,你還是別勸我了。六招我也撐過來啦,還差四招,即使爬著、跪著,我也要將它挨完。請你別累得我功虧一簣。”原翼暗自嘆息,看他渾身滿是鮮血,仍要強撐著堅持,明知實力相差甚遠,抱著渺茫的希望不放,卻是誰都難以嘲笑。默默退開幾步,仍將場地讓與兩人。
李亦傑在山洞中習得內功心法後,自以為武功已有極大突破。不料在這位世外高人面前,招式不過於小孩子畫圖,出手前總能給他料穿。而空有內力,卻無處使。苦笑道:“原原莊主,我總算懂得了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與您一戰,我這一生也不枉了。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落跑的逃兵,但若是我死了,還請您成全我這樁心願,為我救下雪兒”原莊主毫不動容,道:“怎麼,自以為勢在必得了?你想跟我談條件,先等贏了再說!”不待他反應,身形一轉,雙掌連出。李亦傑長劍在他手臂間艱難翻轉,同時還得暗運真氣,以防長劍給他奪下。幾招一過,大耗內力,累得呼呼直喘,上臂也痠軟得寸寸低下。胸口一痛,一股澀意躥升而上,幾縷血絲從嘴角逸出。連聲咳嗽,又是幾大口鮮血在胸前擴散。
原莊主見他性子倒也頑強,當真是一副拼出性命不要,只為能撐過十招的勢頭。在他看來,旁人性命輕如螻蟻。雖說為愛捨生,確可另當別論,但他卻不認為世上真有值得奉獻一切的愛情。李亦傑愈顯痴心,在他眼裡才更增愚蠢。已沒耐心再同他多耗,決意速戰速決。
李亦傑總算逮住他一處破綻,沒做半分考慮,當即挺劍刺出,叫道:“第第七招!”豈料那亦是原莊主有意引他上當,拂袖一捲,揮開他攻勢,一招斬落向天靈蓋。李亦傑這回萬分狼狽,舉劍招架。“當”的一聲,長劍斷為兩截。只剩得個劍柄仍握在手中,另一截遠遠飛出。真氣迎空,丹田間頓時走岔了氣,餘波四散,衝擊得他再次張口吐血。
第三十五章(17)
原莊主在千鈞一髮之際收回掌力,冷冷的道:“你輸了。”李亦傑一句話都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