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你的好意,我都心領了,只請你去告訴亦傑,留神提防七煞魔頭,他身上揹負的,可是華山上下數百條人命!萬萬不可自輕自踐,好生留著性命,他日來為我們滿門討回這筆血債!現今暫且養精蓄銳,遠遠避其鋒芒,不得與之硬拼。”
原翼毫不理會,又追問了一遍。江冽塵似笑非笑的道:“問我幹什麼?你不是智勇雙全的麼?李亦傑下落何處,難道還要我來告訴你?不過別怪本座沒事前提醒,我沒那許多時間空耗在這上頭,四日後午時,便作最後期限。到時他若是不來見我,本座就要這華山上下,雞犬不留。讓他的一眾師兄弟,統統死無葬身之地。”說時雙指輕輕抵住額角,看似一派悠閒,所言卻是殘忍至極,令人毛骨悚然。
原翼又氣又急,道:“分明就是強人所難!天下之大,尋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別說是短短數日,就算是等上個一年半載,假如那人有意藏躲,卻要我到哪裡找去?”江冽塵悠然道:“那本座就不知道了,一切悉隨尊便。你還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少說幾句廢話,趁早去找的為好,或許還能爭得個一時半刻。”原翼狠狠一拂袖,道:“罷了,孟掌門,你放心,我定然在限期內帶李兄弟來見你。到時咱們再想法子救你。”華山派中最小的弟子沙齊叫道:“不錯!倒不信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當真便沒有天理,沒有公道、正義了!原公子,我們都相信你!”原莊主也向他點了點頭,正色道:“速去速歸。”
江冽塵長聲大笑,一手搭在原莊主肩頭,道:“反正尚有四天,原先生不想等著看看,這群華山派的跳樑小醜將有何等下場?在華山暫居些時日可好?正便了親眼瞧著等待死亡前的恐懼。那一張張絕望的臉,真是讓人一想起就興奮不已。”原莊主嘴角扯了扯,道:“邀約如此,我又何必推辭?好得很,樂意奉陪!”經過孟安英身邊時,向他深深投去一眼,以“傳音入密”功夫,低語道:“別惹惱了他,這一件事既然給我碰上,做兄弟的就不會不管。”孟安英一派視死如歸神氣,眼神竟不稍轉,也不知他態度如何,又是否肯依言行事。玄霜吩咐道:“都給我好好看著華山派眾位朋友,別讓他們想不開,起輕生之念,壞了我師父好事。哪個要是出了紕漏,以一罰十,給我提頭來見!”眾人連聲唯唯諾諾。原莊主總算心下稍安,其後惟有指望著原翼儘早尋到李亦傑,幾人合力突圍出山。聽任血煞教徒前呼後擁,進了邊角一間偏房。
眾教徒一到房內,便將雜物清整一空,僅騰出一張桌椅,用帕子抹淨,一句也不多言,自行退了出去。房中僅留下玄霜等三人,江冽塵道:“原莊主,別客氣啊,這房中雖是簡陋了些,還望你勿要嫌棄。坐罷。”原莊主冷哼一聲,道:“用不著假意給我賣好!你這小子劃下什麼道兒來,我一律接著便是。”江冽塵道:“何必這麼慌張?本座不過是想請您下一盤棋罷了。原先生武藝驚人,能同您決出個高下,唯有棋藝還有幾分指望。霜燼,備棋。”原莊主冷笑道:“你太客氣了。”衣襟一整,坐了下來。玄霜端過一盒棋子,展開棋盤,逐一放置,原莊主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他動作,以防他中途弄鬼。眼見玄霜隨後又在窗角點上薰香,端過一盤糕點,在桌面正中放置,道:“師父,原莊主,請隨意用些點心。”原莊主隱居多年,江湖經驗或許較許多年輕人更淺,但天生有股疑神疑鬼的本能。身入險境,對任何事物都設了防備,將手一擺,不令盤角稍沾衣袖,簡略的道:“不了。”
江冽塵也不深究,道:“各人口味不同,是本座疏忽了。歷來客隨主便,今日本座就來個反其道而行,收下去罷。”玄霜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垂手而立。江冽塵目光轉向原莊主,袖管在桌面輕輕拂過,漫不經心的道:“原先生,來者是客,本座就讓你先走一步。”原莊主沒好氣道:“聽你種種口氣,倒像華山已十足是你的地盤?”掃了眼盒中棋子,舉袖一拂,一股內力激掃而出,棋盤上穩穩當當的添下一子。
江冽塵讚道:“好功夫!原先生是在本座面前逞威風來了?”一面效仿原莊主,另一子緊跟著落出,但因早有先例,即使內力運用得恰到好處,也顯不出如何稀奇。原莊主全未引以為意,就如同高手較量武藝一般,一顆顆棋子疊出,不見落空,有如暗器“嗖嗖”聲在耳際炸響。兩人有心在氣勢上壓過對方,全使上了自己拿手絕技。這不單是招式華麗,重在下棋首要在於棋藝高下,幾盤殺過,原莊主馬失前蹄,連番失利,即連玄霜一般的外行人也瞧出了些端倪。原莊主隱居江湖已久,卻仍免不了爭搶好勝之心,逐漸心浮氣躁,面龐脹紅。江冽塵淡笑道:“承讓,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