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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順治沒等聽完,便已不耐打斷道:“一派胡言!捕獸夾朕也不是沒見過,哪有這麼嚴重?他有意編造藉口,你身為太醫,連這點毛病也檢查不出來?是不是非要革了你的職,才能清醒?”那太醫全身一顫,忙道:“皇上,其實微臣也看出那傷口不像夾的,倒像是倒像是微臣不敢說,請皇上先恕了微臣無罪。”順治怒道:“你若是膽敢隱瞞真相,就算犯了欺君大罪,朕摘了你的腦袋!”那太醫慌忙下跪,叩首道:“皇上息怒!那傷口傳聞武林中有門陰毒功夫,叫什麼‘分筋錯骨手’的。我施刀救治時,見貝勒爺腳腕處的骨頭斷的斷,裂的裂,還有些散成細小碎塊。瞧來是給人以重手法折斷的。而且出招之人極其狠辣,那幾招間折了又折,拆了又拆,才使得貝勒爺傷重難愈。微臣把一切都告訴皇上,可這也僅出於一己推斷,未有定論,請皇上”順治不想再聽他請罪之言,道:“傳宮中太醫,盡數到此診治。朕倒不信查不出來。”那太醫心想有人替自己分擔,總是好事。半喜半憂的等到太醫院眾人前來,排著長隊給玄霜號過脈,又解開繃帶細看。那繃帶與血肉粘連在一起,解開時好一陣疼痛。玄霜憑著自小起過人毅力,一路強撐了下來。終於等到眾太醫診斷完畢,給他換了條繃帶重新纏上,末了重重打一個結。玄霜全沒防備,疼得悶哼了一聲。隨後立即閉緊嘴巴,眼皮一動不動,呼吸勻淨。他知真正睡熟之人往往便是如此,而其時各人本能反應往往因太過緊張而屏住呼吸,則更易露出破綻。果然太醫們都沒看出端倪,重轉身向皇上稟報:“確實如此”。

順治抬手重重拍在身邊一張矮桌上,怒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到宮中行兇?打傷朕最疼愛的兒子,擺明了是向朕示威!朕定要查出這個人來,將他斬首示眾,以正天威!”

玄霜聽到這一句話,心裡卻無半分歡喜,他一直認為江冽塵是自己要殺的,如由旁人代勞,倒是將這樁深仇大恨瞧得輕了。正猶豫著是否該立時“醒轉”,隨便閒扯些話,好分散順治注意力,暫將此事撇開。這念頭僅起得一瞬,隨即忽想:“不對,皇阿瑪最憤慨的並非我受傷一節,而是皇權受人侵犯,絕沒那麼輕易善罷甘休。我剛好醒來,那可即成最好的盤問物件,他作為皇帝,此時此刻,才不會管一個兒子傷勢輕重有無,就算逼得我吐血而亡,也要先吐露那人名諱才準死可就算今日裝暈到底,暫時躲過一劫,日後呢?難道能永遠暈下去?還是從此不再見皇阿瑪的面?難不成還要假扮失憶?那是墜崖後摔傷頭部,血塊鬱積所致,沒聽過哪個人跌斷腳,事後也會失憶的啊?”

反覆苦思難決,沈世韻在旁早已忍不住,眼見時機適當,立即挽住了順治,嬌滴滴的道:“那人不是向皇上示威,而是向臣妾示威呢。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您看”說著撩開一側頭髮,露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來。傷處仍是紅腫觸目,創痕猶新。

順治吃了一驚,道:“這也是他刺傷的?”先前與沈世韻同來時,並沒注意到她臉上有這道傷口,再回想起她路上遮遮掩掩,總不願以正臉對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當時僅道她掛念玄霜傷勢,思來這也是為人母之常情,簡要安慰了幾句,便沒再多理,看來也是有意隱瞞自己。但他對沈世韻仍存愛憐,見她臉上添傷,顯得更為嬌柔脆弱,沒心思責備,忙就近吩咐太醫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給韻貴妃娘娘上藥啊!”

沈世韻輕聲道:“只要知道,皇上還是關心著臣妾的,我就已心滿意足。臣妾的傷口,雖然尚未結痂,但也比最初好了很多”順治道:“就算已有起色,還是要上藥治療啊。朕可不希望自己的愛妃,今後臉上留有疤痕。”沈世韻道:“謝皇上垂憐。”坐到一邊椅上,讓太醫用棉花球蘸了藥膏,在臉上來來回回的輕輕塗抹。藥物辛辣,塗在傷口上又引動一層痛感,微微蹙眉。順治連這一細節也未放過,安慰道:“上藥時的確有些疼,先忍一忍。”沈世韻柔聲微笑道:“皇上在這裡瞧著,臣妾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痛呢?”順治皺眉道:“傻氣。別胡說。”

那太醫當著順治的面,塗藥格外精細,直恨不得將棉花一起塞到她臉上。好不容易將藥膏塗得一滴不剩,在紙簍裡丟下棉花,又拿過一面銅鏡給她照。沈世韻仔細看了許久,那太醫一顆心七上八下,過了幾百年才等到她一笑,說道:“好了,已經不礙事啦,多謝大人。”那太醫忙道:“不敢當,不敢當,韻貴妃娘娘”沈世韻起身走到順治身旁,淡笑道:“皇上這麼緊張臣妾,便是給了我最大安慰,我可真是開心,臉上即使多劃幾刀,也值得了。當初在鏡中看到那麼猙獰的一條傷口,還真是給嚇了一跳,就怕一旦變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