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前任的武林盟主,不致辱沒了您罷。”話裡反感之意盡顯。
陸黔笑道:“這也不錯,武功作不得假。李兄,鷹老前輩對你的盟主位子,可一直是虎視眈眈哪。不過兄弟,你要小心了,他號稱天台飛鷹,就像鷹一樣輕捷靈活,仗著這手輕功,儘可在冥殿中跟你大兜圈子,讓你追也追不上。那自然不能算你勝了。人不是鐵打的,等你力氣一耗盡,鷹老前輩就”
天台飛鷹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借輕功躲躲閃閃,不敢正面迎戰,豈是英雄好漢之所為?憑那些手段,就算勝了,夠資格保有索命斬麼?上古寶刀,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用!我就答應下來,只要老夫雙腳離開地面,就算我輸了,怎樣?”陸黔笑道:“這是你說的,當然是你說怎樣就怎樣。”天台飛鷹喝道:“好,接招!”唰的一刀,向李亦傑肩頭砍去。
李亦傑心道:“陸兄知道我不能牽動內力,作戰時必然吃虧。就先用這法子唬住老前輩,讓他不能用輕功與我纏鬥。雙方面對面的比拼招式,我也未必會輸,這是為我好來著。”腦中又出現了祭影教武功中,種種千變萬化,奇形怪狀的招式,搖了搖頭極力甩開。仍使華山劍法對敵。
他卻不知陸黔此舉全是出於私心。鼓動李亦傑參與比武后,他若是從旁相助,以天台飛鷹武功之高,經驗之老到,必然一眼識破。到時他沒什麼藉口再好抬出來擋駕,那一句“絕不插手”的許諾也只有翻悔。武林眾人向來以信義為重,對待出爾反爾的小人最是輕視不過。因此只好施以小計,先行剋制了天台飛鷹的武功長處,好讓李亦傑大佔優勢。等他取得最終勝利,得到索命斬,眾人四散之後,自己就抬出是他恩人的身份,讓他將索命斬相讓。李亦傑為人認死理,要將歪理扯正了來說服他,自信還是有這個能力。此事可不宜當著南宮雪的面進行,到時她定要有不少精妙說辭幫著她師兄,自己又不願在她面前顯得蠻橫無理。無論有多好的口才,不去運用,也還是一無是處。
陸黔留神看著兩人比武,幾乎集中了大半精力。另一半則瞄向場中餘人。他既要做幕後主宰,對戰局就得有個通盤瞭解才成。時辰一久,眾人早不滿足於慢吞吞的單挑比武,轉眼間又廝殺成了一片,與先前混戰不同之處只在於,方才是一窩蜂的亂打,這一回全成了單對單。每撂倒一人,便轉尋身旁最近之人續戰,雖說仍是個敵我不分的情勢,但秩序好歹是規範多了。這可遠不同於比武時的點到為止,而是每個人都儘可能的想多殺些對手,每死一個,與自己爭寶的也就又少了一個。眾人腦中被這瘋狂念頭染遍,均是殺紅了眼,揮動兵刃,彷彿將面前之人只當作一隻待宰的牲畜;同時也不顧自己身處險境,快攻中招式有些紊亂,幾處破綻多次賣給了敵人。這些前一刻還並肩作戰的盟友,這一時就成了相互廝殺的死敵。地面上不斷響起沉悶的落地響聲,那是又一具屍體倒下,血的鮮紅遍佈了每個人雙眼。
因陸黔先前放下過話,他自己是不參與這場爭鬥的。因此有人張牙舞爪的剛衝上前,看清是他,又都失望退下,轉而再找上別人。他就站在這風口浪尖的中央,託這句承諾的福,始終安然無恙。程嘉璇也手持短劍,在其中混戰一氣。她用上了尋常佩劍,使用時一招一式都只能按照先前練過的武功施展。許久沒練,已是頗為生疏。時常懷念從前以殘影劍禦敵時的瀟灑,道道劍氣隨心而發,打得敵人抱頭鼠躥,毫無還手之能。這也不錯,用過了上古流傳下的頂級寶劍,還怎能再習慣那些個等閒刀兵?何況程嘉璇右臂曾斷過一次,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卻是在接骨當日,不過隔了一個時辰左右,就勉力揮動殘影劍作戰,這條胳膊傷上加傷,險些徹底廢了。總算天可憐見,如今日常行動已無大礙,也還能勉強使劍,但到底要比常人差了一大截。
她現下的戰術有些近似無賴,在圈子外圍遊走著,每當兩人對戰,其一給打得只剩最後一口氣時,她就在後邊捅一刀子。往往中招者到死,都還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每當一招得手後,就立即溜走。而那得利的對手也知背後定然另有高人相助,不管怎麼說,比武贏了就是好事,也無意追究是誰好心幫忙。是以程嘉璇以此法連斃數十人,竟都是一擊得手,沒出過半點紕漏。人說物極必反,這次盯準一個光頭弟子時,剛見他給對方劈了一掌,也沒擊中要害,卻向後一跌,上身同時後仰,彷彿要栽倒在地一般。程嘉璇迫不及待,立即舉劍刺出。不料那人這一摔乃是虛招,他早已發覺有人偷看,才故意以此引她現身。當然這一招是將背心要害賣給了敵人,雖說時間極短,但遇上真正高手,那條命早就交待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