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華道:“貝勒爺太抬舉了,即使你我才識有云泥之別,也該由貝勒爺在天,小王在地。小王學問淺陋,未必能給貝勒爺解惑,但凡屬我力所可及,定當知無不言,絕不為欺。”
玄霜笑道:“別客氣,別客氣,不是什麼學問上的大難題,只是好奇一問,不知小王爺今年貴庚?”上官耀華微微一怔,即時簡直有些懷疑他是存心戲弄自己。但想終究沒什麼大不了,答道:“小王未度生辰已久,難於計數。不過據我推想,大約是二十少一。”玄霜道:“嗯,這就是了,你才一十九歲,又不是九十一歲,怎麼說話總是老氣橫秋,像個古古板板的老學究?就算你說得不累,我聽來也夠累的。”上官耀華道:“貝勒爺誇獎了。若說我能活到九十上下高齡,實為罕逢之幸。”玄霜道:“你做人瀟灑些,心境閒適,自能長壽。所以我說啊,咱們說話就稱呼名字,不用拿官職喊來喊去,也好多親近些。”
上官耀華道:“上下尊卑,終究有別。小王絕不可亂了次序,不可逾矩。”玄霜道:“人生在世,能盡興就好,哪有這許多無可無不可?喂,過來,我教你”詭秘的笑了笑,衝他招一招手,又勾勾手指。上官耀華將信將疑的附身近前,玄霜也側過身子,挑了挑半邊眉毛,低聲笑道:“你義父剛才不是還特地叮囑你,要跟我多套套近乎的麼?怎麼,連義父的話也不聽了?像你這麼循規蹈矩,總保留著主僕尊卑,等他來驗成果,咱倆還不是一直生疏著?”
上官耀華這回真吃了一驚,但他自制力極強,面上稍有牽動,立即凝定如常,道:“也或是貝勒爺有所誤解,義父不過是叮囑小王,要多服侍著您”玄霜道:“是啊,這句話我也聽見啦!可是你好端端的一個小王爺,閒得沒事幹,跑來服侍我幹麼?這宮裡又不是找不到奴才。對了,你不是說一切聽我吩咐?那我不喜歡聽人硬邦邦的叫我貝勒爺,就跟小璇他們一樣,喚我玄霜就是。那我怎麼叫你啊?”上官耀華道:“貝勒爺願叫什麼,全隨您的意思。”
玄霜道:“唔,我可不想稱你世叔啊?那就叫上官大哥好了。我知道這是你義父交待的任務,見你生性靦腆,未必能如期完成。所以我就幫你,先主動跟你套套近乎。怎樣,夠不夠好啊?”
上官耀華道:“貝勒爺英名遠播四海恩承不棄,小王我感激萬分。但要說套近乎,我是絕不夠格跟您攀親帶故的。”玄霜道:“哎,是麼,那就是瞧我不起,覺得我連做朋友,利用一下的資格也夠不上?哎,不過說來也是啊!福親王是什麼人物,那是先帝親封的大官啊,根基立得多穩。我一個尋常皇子,他哪用得著來討好我?看來,是我自視過高,讓你看笑話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慚愧得緊了。”
第三十章(14)
上官耀華道:“不不,都是我不會說話。但義父他老人家,對你可絕不敢失了敬意。如我有望高攀,義父自然歡喜”玄霜笑道:“就是說了!那你還遲疑什麼?既然做了朋友,彼此間就該坦誠相待,什麼事都不隱瞞。我還是好奇,你過去的身世究竟是怎樣?”上官耀華道:“我幼時的經歷,先前豈非已向您悉數詳稟?”他是苦練多日,才習慣了宮中言談之法,也好在人前戴上一張規矩十足的面具,這會兒突然讓他不用拉架子,一時還真不適應。
玄霜笑嘻嘻道:“我不信。憑我的直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也是個有本事的人。說了一大通的謊,面不改色心不跳”停了一會兒,見上官耀華臉色越發陰沉,才拍手笑道:“好啦,我信!剛才是見你太緊張,開個玩笑。看你臉都綠了,哈哈,有趣有趣!”上官耀華臉色才恢復如常,又聽他問道:“那索命斬呢?我聽說武林人物,為了這一柄上古寶刀,在江湖上都搶破了頭。你的武功要是平平無奇,又怎能搶得到手?”
上官耀華道:“有一天我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就見手裡多了這把刀。當時還有些朝廷官員陪同,領頭的大官便是曹大人是他先同我說了姓氏,本來我也不識得他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上古至寶,也是該獻給皇上,才能有所出路。若能使皇上開心,說不準還能有甚賞賜。但要是自己拿著,不但保有不久,而且隨時會遭殺身之禍。我尋思他說的是個理兒,便隨了他進宮。其後封王拜相,事實如此,曹大人果然沒騙我。”
玄霜心底暗讚一聲,追問道:“當時眾人爭奪索命斬,仿品備出,意在惑人眼目。你怎能知這一把定是真品?要是拿假刀欺騙皇上,罪名也自不小。”上官耀華道:“我不是武林人士,對寶刀但聞其名,未見其實,當時沒做他想。只做過幾次嘗試,見這柄刀削鐵如泥,認定是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