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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傑這番話講得極是動容,直至聲淚俱下,到了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孟安英面前。群雄見他態度誠懇,所說又有些道理,都露出了幾分諒解之色。孟安英見眾人都望著自己,要等他一個答覆,此時自不好駁了眾意,也裝出大受震動,嘆道:“亦傑,你真是個傻孩子。既有這一回事,為何不早跟師父說?那也不會平白生出這許多誤會。”李亦傑道:“宮中耳目眾多,我只怕訊息若是傳得太廣,會引人疑心,對韻貴妃不利。而且,她也有自己的計劃,不便給我打亂,我自然理解她,所以拼著自己名聲不要,也要助她完成心願。只盼著日後,真相能夠大白,我的冤屈也得以洗清,那時弟子就含笑九泉了。”
孟安英道:“什麼含笑九泉?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是師父誤解你了,你是個能臥薪嚐膽的好孩子,是我最有出息的弟子”一邊說著,以內力逼出兩道淚水,裝出感動得老淚縱橫的模樣,輕輕撫摸著李亦傑的頭,道:“那你現在,怎麼又肯說了呢?”
李亦傑道:“只因此戰兇險,弟子還不知能否活著回來。就擔心萬一遭逢不測,我一死不足惜,但這個秘密也就隨著我沉埋地下,才是真正的悔憾。因此要趕在出發前,為韻貴妃娘娘正名。第二,是因她跟我說過,會派出官兵同行協助咱們,我只怕那時就解釋不清,況且當著清廷將領的面,我總不便像此時一般細說詳情。再引起些沒必要的誤解,那就不好了,所以弟子才選擇在決戰前夕攤牌。”
孟安英嘆道:“好,好孩子,沒負了為師多年教導!”
有弟子起鬨道:“我看李盟主和韻貴妃倒是情投意合,而且身份、地位也都相當。等咱們趕跑了滿洲人,他們倆會不會結成一對?”立時有人響應:“我說,還真有這個可能,聽說韻貴妃是個大美女,跟咱們盟主可稱得郎才女貌了。”“真要如此,盟主可不準藏私,大喜日子,一定要請咱們都去討一杯喜酒喝。”
華山眾弟子一直以來撮合的都是李亦傑與南宮雪,突然聽到了另一種說法,眾人傳得又極為熱衷,李亦傑臉上也微微發紅,卻沒說推諉之言,這種表情從前對師姊也從沒出現過,只怕師兄與那個姑娘當真有一腿。都不禁擔心的向南宮雪望去。
南宮雪雙手緊緊握拳,擱在膝蓋上,低聲自語道:“他編造的理由很完美。我不否認這或許是原因之一,但若不是他對沈世韻痴情一片,也絕不會甘心做這些犧牲”沙齊憤憤不平道:“韻貴妃確實很漂亮,可人貴不能忘本,你對師兄的付出,咱們都看在眼裡,大家都是希望你倆結為眷屬。”三師哥也道:“沒錯,師兄要是敢負了你的情意,我們也絕不放過他。”
南宮雪苦笑道:“有勞各位師兄為我著想。可感情一事不能勉強,不愛就是不愛了,強行湊在一起,徒使雙方痛苦。”李亦傑跪在一旁,臉色極是尷尬,他一直竭力避免面對與南宮雪的感情,此事如坦誠說開,定會使南宮雪受到傷害,而要他徹底放下南宮雪,畢竟有她在自己身邊,已成了習慣,還真不大舍得。沒想這事還被眾人興致勃勃地交口談論,尷尬得恨不得把臉埋到衣服裡,小聲求助道:“師父”
孟安英對這弟子心思如何不明,他觀念頗為古板,一向認同沉迷男歡女愛會使人喪了心志,卻也不想與眾徒太過格格不入,看在李亦傑與南宮雪都是山門中最優秀的弟子,對他倆相處就沒過多幹涉。此時正有用著李亦傑處,想了一想,開口替他解圍道:“各位請先冷靜下來,眼前魔教禍患未除,在此時便商議大喜之事,為時尚早。這樣罷,待亦傑娶親之日,我保證在華山給他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宴席,到時還請諸位不吝賞光道賀。”
眾人聽了,嘻嘻哈哈的連聲響應,廳中因魔教帶來的沉鬱氣氛霎時給沖淡不少。孟安英低聲道:“亦傑,師父乏了,你推我出去走走。”李亦傑忙應道:“是,多呼吸些新鮮空氣,對身子康復必有療效。”向眾人抱拳道:“今日大會就到此為止,各位就自行回房罷。待下次集合時,可都別誤了時辰。”說完推著孟安英的座椅,徑自出了大廳。感到身側有一道熱辣辣的目光射了過來,帶了幾分關切,幾分哀愁。李亦傑心裡猛地一抽,實不知該以何種情緒面對她,咬牙前行,目不斜視。南宮雪見李亦傑對自己毫不理睬,竟連目光交匯一瞬也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