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滾!‘請’滾!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只要你還有半點自重身份,就別死皮賴臉的糾纏不休,你跟她又有什麼分別?快滾!”
江冽塵微微冷笑,果然動身前行。上官耀華忍著火氣,極力使自己不至於過分失態。戲固然要做,也該掌握分寸,一旦過了頭,必將適得其反。他對於此道,堪稱行家裡手。江冽塵經過他身側時,忽然與他挨近了些,嘴巴附在他耳邊,低聲道:“程少公子,我想你一直很想知道,自己怎會進宮當了小王爺罷?所以我早就說,那是本座賞賜你的恩惠。用不著亂猜,既然是我要的東西,誰能搶得動?當時你受傷昏迷,那索命斬是我放在你手裡的後來又叮囑曹大人好生看顧著你,幫你編造身世。正是我有意為之,因為我需要在宮裡安插一顆棋子,一個能夠手握重權,並完全為我所用的棋子。只要我覺得你還有用,就會留著你的命,更不會讓別人來動你。是我的棋子,即使要廢,也得我親自動手才成。所以那個福親王威脅不到你,不用管他,只要專心給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你現在應該懂得,你的平步青雲是如何來的了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想自命清高,但只要你還能心安理得的享有著權位之便,那正是在受我恩惠。你還敢說,什麼都不欠我麼?幾日以後我再來看你,等你的答覆了。”說著也不管這番話對上官耀華而言,該是怎樣的晴天霹靂。大笑著走到門前,重新扮作無事,道:“再會,承小王爺,你——自己保重了。”
上官耀華這一次的憤怒是真正超過了前幾回的總和,怒道:“你胡說八道!我一個字也不相信!我不是什麼程嘉華,他已經死了!我不是!不是!聽到沒有?”
江冽塵笑道:“沒人說你是。不過福親王調查你的家世來歷,許久仍然一無所獲,正在於苦無方向。你這樣放肆的提起程嘉華的名字,不是正好送上門?不怕給府裡侍衛聽去?”
上官耀華懶得同他爭辯,又或是氣惱之下,失去了理智。順手從桌上抓起個茶杯,對著江冽塵就狠砸過去。然而手上力道不足,兩人又已拉開了段距離,這一隻茶杯剛砸到他面前,就直墜下去。在地上砸得粉碎。
江冽塵漠不關心的瞟了茶杯碎片一眼,視線抬起,落在上官耀華臉上,微微一笑,轉過身直行而去。這笑容真如大權在握的囂張自得。在上官耀華眼裡,卻覺是透盡嘲諷,彷彿自己是操控在他股掌中的一隻老鼠。不論爬到東西南北,都翻不出他手掌心。越想越覺憤怒難耐,口中連連罵道:“七煞魔頭,你這個混蛋你威脅不了我!趁早給我去死罷,你這個最骯髒下賤的混蛋!”拂袖將茶几上一應杯盆器物橫掃落地,乒乒乓乓的碎了滿眼。仍覺餘怒未消,又抬腿踹翻了桌子。
第三十二章 見利忘義(1)
一清早福親王正在府中料理公務,忽有乾清宮的太監來報,皇上召見王爺,從神色看來,此事可還不小。福親王心中有鬼,這一來更是膽怯異常。自己最近正密謀篡權,業已著手佈置,莫不是哪一處所行不檢,給皇上抓了漏處?眼前諸事尚未完備,權勢不足,便是立即起事也無勝算。不由得慌了神,路上幾次設法試探,那太監總回說不知。也不知是他守得滴水不漏,還是皇上連他也一道瞞了。
沒一會兒到得乾清宮,守門太監高聲通報,聲音刺痛了福親王耳朵,他也是第一次對早已聽慣的太監語聲如此厭煩。還沒等醒過神來,便被延入。順治正在桌前批閱奏章,一見了他,立即遣退身邊侍從,道:“福親王,快坐。”福親王心中更是忐忑,有意先擺出謙卑狀加以試探,賠著笑臉道:“在皇上面前,哪有臣的坐位?”順治道:“朕是有事相求。今日單以世叔侄身份會見,不必囿於君臣之別。朕叫你坐,你就坐。”福親王見他的笑容固是一派親善,誰又知背後是否藏有致命利刃?流著冷汗坐了下來。同時見殿中只有自己與他二人,稍稍寬心。但願皇上是因未經深思熟慮,太過大意。倘若他在宮外埋伏了大量兵將,一旦動起手來,自己尚可就近挾他為質。不過眼下時機未到,只要能不破臉,還是儘量維持著表面祥和的好。
順治將堆積如山的奏摺推到一旁,在桌面留出了塊空地。道:“福親王,近日朕有件煩心之事,百思難解。想尋個人相商罷,可事關皇家機密,萬一走漏訊息,實在不妥。朕想來想去,您是從小看著朕長大的長輩,又是早已效忠先帝的朝中元老。朕有不少麻煩,向來都是說給您聽,請您相幫著解決的。今日一事您不是皇室宗親,無利害相涉,要說商議的最佳人選,當屬您居首。此事多拖得一天,便多一分牽扯。因此朕急於徵詢您意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