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正是南宮雪,此時微薄光線下,她的面容平添幾分柔和,映照得更是如夢如幻。李亦傑一時間看得痴了,反握住她軟綿綿的手掌,真盼時間靜止,或是就這樣與她一輩子廝守在這黑沉沉的洞底。
氣氛正自一片大好,程嘉華聲音忽然響起,語調油膩膩的笑道:“我想,李盟主大概是覺得他太聰明瞭,有礙旁人立身處世,因此想要將自己敲得笨些,才能融入大夥兒之間,不知我說得對不對?”南宮雪嗔道:“你啊,就是胡說八道。好的不學,盡跟你那個師父學油嘴滑舌。”李亦傑聽了更是不快,昏暗光線中見他們兩手正牽在一起,臉色立刻又黑了幾層,一言不發的拉起南宮雪另一隻手,轉身向前走去。耳邊聽到南宮雪向程嘉華笑道:“我師兄這個人啊,說風就是雨的,老是這樣”心裡便有一股無名火噌噌直冒。走了一段路,心頭忽如擂鼓重錘:“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又在吃師妹的醋麼?難道我口口聲聲勸她放棄我,再找個好人家,都是講假的?難道我心裡畢竟還是捨不得她的?不不陸黔說得不錯,我不愛她,卻想霸佔著她,莫非我是下意識地將她當作韻兒的替身?我我怎可如此卑鄙!”此時只剩下一個念頭,就算不愛南宮雪,也不能再欺騙她,給她虛假的希望,她是自己的師妹,是自己應該保護的可愛小妹妹,絕不是給他治療情感創傷的工具。一想到這裡,立即甩手放開南宮雪,加快腳步前行。南宮雪正與程嘉華有說有笑,手裡突然一空,見到李亦傑絕塵遠去的背影,似乎心裡也被挖去了一塊,空洞洞的滴血。
三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走了一段,彼此間都覺古怪,但誰也不願再主動打破沉默,落得一身尷尬。這段道路其實極短,只因那死氣沉沉的氛圍,才顯得尤其漫長,都巴不得它儘早結束。好在這時面前出現了兩條岔路,一條筆直向前,另一條向斜上角延伸,似有通向地面之勢。但這兩條路除延伸方向不同,其餘可說是別無二致。粗看委實難以決斷。李亦傑不得不放慢腳步等待兩人跟上,口齒僵硬的問道:“師妹,穆前輩在棺蓋留書可有指明,這會兒該走哪一條路?”南宮雪搖頭道:“沒有,後半段大意只說,順著路行走,就能找到有關索命斬的線索。至於順著哪一條,就沒再提及了。”
李亦傑沉思道:“順著路走順著路走這句話歧義可大了,莫非是叫我們不用管其餘小路,一門心思的順著這兒的大路行走?”程嘉華道:“李盟主此言差矣,誰說小路就不是路?按我說,凡是面前出現的路,我們就該順著去走上一走。否則也極有可能索命斬就在那邊上頭的一個盒子裡,正等我們去取,卻眼睜睜的看你有意避開了它,故此失之交臂。寶物固有靈性,也與人一般懂得識趣,既然被你放下過一次,以後你就再別想做它的主人。”
李亦傑想到這話倒也不錯,世事往往如此,找遍了各個角落也翻不到的東西,或許恰好就在被你忽略的某個顯眼處。點頭應道:“那好罷。”幾人拐向上行。走不了幾步道路重歸平坦,所在是個狹小的廳廊,可容幾人同時站立。再往裡處,有個更密閉的空間。滿室或凹或凸,都與人體骨骼構架十分相近。正中即前胸照應部位,刻著數行蠅頭小字,轉觀右側,大約處在半托臂彎之後,豎起的手指高度處,半握的拳頭中空,有一道狹窄短小的空隙,向斜上延伸,宛似一人言談時,翹起手指,向某處示意狀。
李亦傑對這怪異所在全無興趣,正打算去瞧瞧壁上文字,或能發現端倪,不料就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一塊石門突然降下,落在來路正中,將通道堵塞得滿滿當當。幾人齊聲驚呼,同時搶上察看。但不論如何鼓搗,那石門都如嵌在地裡了般紋絲不動,徹底將原路返回的希望堵死。程嘉華罵道:“活見了鬼!真他媽晦氣!”李亦傑一時不知所措,見到程嘉華就來氣,一步踏上前,喝道:“都怨你,看看你提的是什麼鬼主張?害咱們鬧了個上不去下不得”程嘉華怒道:“說的什麼蠢話?剛才分明是你點頭答應‘那好罷’,難道還是我扭著你脖子,強推你進來的?就算是我選錯了路,我自嘗苦果,是我活該,誰也怪不著。但你又算怎地?你是陪我白白送死的麼?是你不加細想,就輕信我的判斷,自己再加上一句贊同。如能找到索命斬,一切無事,你也不會來誇我什麼,反倒要自吹自擂,說你李盟主英明神武,千古僅存。如今被困在這兒,你就翻臉反悔了?你做的決定,有功則算你的,有過則賴他人,是不是?根本就全都是不算數的,是不是?”
李亦傑怒道:“早知你是一派胡言,我就不該信你!”程嘉華道:“你現在才知道?你就是這樣做武林盟主,儘讓旁人替你頂罪?那也好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