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罷。”程嘉璇點點頭,雙手撐持地面,然而右臂全然動彈不得,左臂單手難以負力得起,小聲道:“我我起不來了拉我一把好麼?”說著將左臂抬高,伸到他面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江冽塵心中反感至極,有意繞過與她手掌相觸,拽著她衣袖一角,將她拉了起來。程嘉璇本是半身躺在地上,突然離地,嚇得尖叫一聲。江冽塵拉她一次後立刻放手,程嘉璇踉蹌一步,差點撲到了他身上,江冽塵向旁避開,但程嘉璇衝勢太急,擔心自己摔倒,一隻手還是按到了他肩。江冽塵大怒,反手一記耳光,道:“說了不準碰我,你記不住?不要臉的賤人!”
程嘉璇道:“我不是存心”此時右臂仍是毫無知覺,抬手從上到下的輕輕敲擊,又托住肘尖輕輕轉動,均無效用,倒是肩頭突然衝上一道難以忍受的痠痛,這時才真正感到了恐懼,帶著哭腔道:“我我的好像是斷了,怎怎麼辦”江冽塵不屑道:“不過是斷去一臂,這有什麼大不了?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程嘉璇抽咽道:“等到咱們途經鎮上,你陪我去尋個大夫接骨好不好?”江冽塵道:“誰耐煩帶你到鎮上!你右手殘了,不能使劍,給敵人殺了正好,我樂得清靜。”程嘉璇知道再說給他聽,也是得不到半分同情,慢慢止住哭聲,沉默著隨他出廟,途中依舊時不時地握拳在臂上捶打,只盼能恢復些知覺。
這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並未遇到強敵為難,連山林間攔路的小毛賊也沒見到。或許都是託了索命斬的福,凡是學過幾招本領的都早在半個多月前就趕去了赫圖阿拉爭寶,中原地帶見不到什麼懲奸除惡的好漢。但要打聽奪寶一事近況,卻也極為困難。本來各處最不缺的就是些多嘴的好事者,一件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也能說破了天去,酒樓飯館中又向來是訊息散播最快之所,但兩人連耽幾處,只聽眾人碎嘴猜測,沒一人能說的確切。仔細一想倒也在理,親身參與者尚未回返,這群留候者各說各的,又有什麼可聽?結帳時有人敲著酒壺高談闊論,說到得了確切情報,原城少主原翼也將前往荒村,就不知會易容成什麼模樣,有幾人便大聲爭論起來。
同行幾天,兩人關係卻未得到絲毫改善,江冽塵對程嘉璇輕則冷言冷語,重則拳打腳踢。行路全憑一己之便,從不管她是否疲勞飢餓。程嘉璇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又餓又累,頭昏眼花。然而每次暗中哭過一場,便即釋然,從未起過離開之念。她想祭影教剛剛覆滅,江冽塵也是一夕間從魔教教主落為平民,他表面作得若無其事,心裡卻自然不會好受,自己能給他出出氣,讓他發洩,那也是一件好事。可她越是忍氣吞聲,江冽塵脾氣就越大,只覺“還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女人”程嘉璇淚水都往肚子裡咽,記起以前聽來的故事中,若是一個生活優越、個性驕橫之人突逢慘變,難以適應瞬間大起大落,心也會變得尤為脆弱,此時如能有人稍加撫慰,能讓他體會到溫柔的關懷,找到了安全感,就極易依賴於她,久而生情。自己還跟幾個宮女嬉笑間談論過,要是看中了哪位阿哥,還得先設計陷害他,讓他失了皇阿瑪信任及大臣擁戴之後,再上前加以體貼如今江冽塵遭到這下場,雖是魔教本已作惡多端,又加沈世韻指使,主因還是跟自己出色的表演脫不了干係。但那套理論放在他身上,卻像是全然行不通了。
連日跋山涉水,風雨兼程,終於在月底前趕到了少室山腳下。此山又名“季室山”。據聞,夏禹王的第二房妻子塗山氏之妹曾棲於此,人于山下建少姨廟敬之,故山名謂“少室”。此山極是陡峭峻拔,共有三十六峰。諸峰簇擁起伏,頗為壯觀。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或拔地而起,或逶迤延綿,或如猛虎蹲坐、或如雄獅起舞,峰巒參差,峽谷縱橫。少林寺便就建在其山北五乳峰下。然而若在往日,少林是武林中地,山巒間定當徘徊著不少手持各般兵刃的弟子巡守,今日卻是空無一人,只能聽到林木間鳥雀啾啁,氣氛靜謐得有些非同尋常,總令人感到有種不懷好意的陰森。程嘉璇向四周張望,試探地面沙土硬溼度,確認敵人是否曾先動過手腳。花草長勢喜人,未露枯萎之象,顯然也並非下毒。明知有異,偏是說不清異之所以然,這感覺悶在心頭,才最是擾人不過。江冽塵背靠樹幹,神色悠閒,看著程嘉璇憂心忡忡,四處尋物檢視,淡淡的道:“你忙東忙西的,找到什麼異常沒有?”程嘉璇道:“證據是沒有,但你相信我的判斷,我不知那些和尚是佈下了什麼陷阱哼,出家人心腸還這麼壞,死後也讓他們不得往生極樂!”江冽塵道:“他們是花心思對付我這魔頭,給世間除一大禍害,佛祖理當保佑才是。”
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