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我的親子女一般,老衲實在不能眼看著”江冽塵冷笑道:“慢著,我說,大師啊,你心裡最惦念不忘的,還是外邊那個汙濁俗世,隨時牽掛著此中人是否平安。你仍有雜念,根本就未六根清淨”通禪一怔,沒想他竟會拿此事來取笑自己,嘆道:“慚愧,慚愧,江施主所說不錯。旁人都謬讚老納佛法高深,然唯我自知,那些佛經是讀得越來越糊塗了。出家不是放下了塵世糾葛,卻是單為逃避面對。哎,世間之事,愛恨離別,往往是因一個情字而起。老衲法名雖為通禪,但那禪道至理,最多是摸到皮毛,入了點門道,如何敢說是精通?然而便是這‘通’之一字,想要理會,又談何容易?”江冽塵冷冷道:“那麼大師的法號,是否該改一改了?”就改成“狗屁不通”便了,這話他敢向任何一位“通”字輩的高僧說起,但對著通禪大師,不知何故,總不敢稍失禮數。
通禪卻未動怒,道:“七煞至寶聽似神奇,其實除了不斷膨脹的貪慾,以及連續不停的流血仇殺,並不能真正給人帶來任何好處。二位如不嫌棄,老衲想給你們說一個真實發生的故事,定能有所教益。”江冽塵道:“還是免了,本座一向不喜歡聽故事。”通禪道:“老衲平時也實非多話之人,或是連年苦悶,近來碰到了你們,就總想讓人多陪我說說話,總是談得投緣些了。”
第二十六章(15)
江冽塵冷哼道:“你若肯許諾稍後將喪心魄拱手獻上,莫說是一個故事,十個我也耐心聽你講。”通禪不置可否,道:“聽完之後,是否還要它,就憑你們自己的考量了。有些東西固是寶物,實則亦是禍胎。早在明朝未亡前,京城有一個出身貧賤的小學徒,幼年喪母,父親又是個賭徒,將家中財產輸得精光,每不如意,就常常鞭打他。後來父親也被找上門來的債主毆打致死,他就成天在街上流浪,飢一頓,飽一頓,靠著僅有的一點納鞋底手藝,勉強度日。他工作時勤懇賣力,但上門來的客人仗著財大氣粗,瞧不起這乞丐一般的小孩,時常言笑戲弄,少不了幾頓毒打,這些也罷了,每次補好的鞋子,客人還要吹毛求疵,雞蛋裡挑出骨頭,嚷嚷著要賴掉那幾文錢,卻還理直氣壯。當時已近亂世,有不少草莽英雄起義謀反,可他連半點武功也不會,便是想去投靠,也不會有人收留。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那天還是個冬日的大雪夜,雪從沒下過那麼大。他買不起一個饅頭,又餓又冷,昏倒在路邊。只道這次是要死了,不過也好,什麼俗世煩惱都與自己再無關聯了。可昏迷中,似乎還有雙溫柔的手輕拍著他,呼喚著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明媚清麗的少女蹲在面前,他從來也沒見過這麼美貌的姑娘,一時看的呆了,恍若已不在人世。還當自己死了,魂歸天國,眼前所見的是仙女呢。那少女看他清醒,面有喜色。原來是她用一碗熱粥救了他性命。隨後又帶他去裁縫鋪裡做了幾件新衣裳換上。他這幾年,打也捱過,罵也捱過,可就是沒體會過一點溫情。那位姑娘與他非親非故,卻能這樣待他,那時他心裡就深深刻下了這姑娘,註定再也不會忘記。
那位姑娘似乎在京城中有些事要辦,久久逗留不去,也是在她的幫助下,那小學徒才支起了一個攤販,可以做起小本經營來了。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稔了,並互通姓名,成了好朋友。有時那位姑娘託他幫些忙,即使是雞毛蒜皮之事,他也無不當成天大的事來看待。那時他就喜歡上這姑娘了,可他不但不敢說,連想想也是不敢。她在自己心裡一直是如天仙一般的人兒,這些念頭就是在腦子裡出現,也是對姑娘的玷汙、褻瀆。只要能在旁看著她歡笑,已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理當珍惜這份福澤,不該另有非分之想,否則天地不容。
快樂的日子過了不久,有一天那姑娘忽然不再來了。他心裡頓時猶如被挖去了一大塊,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搬空了。那日以後,看不到她的身影,聽不到她的聲音,每日裡便總是無精打采。過了幾個月後,相思逐漸減淡,心想這姑娘或許就是上天派來相助自己的仙女,如今期限已滿,她就回到天上去了。凡人又怎能強求仙女為伴?不是每一對都是牛郎,織女。於是他決定將那姑娘珍藏在心底,畢竟曾有過一段歡樂的時光,足夠他回憶一生。如果那姑娘哪天想起,能向下界看上一眼,也不會願意看到他一蹶不振的模樣。他一定要過得更好,不負了那姑娘一番心意。
他的生意果然越做越大,已成了那片兒上小有些影響力的商人,連皇宮中有些貨色,也是從他那兒提訂走的。在他逐步獲得些權勢之後,又拜了一位拳師學習武功。他仍存有年少時的那份刻苦,有志者,事竟成,很快他就比那拳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