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大事不做,浪費時辰盡來與我爭辯。大家還是各省幾分口舌罷。”
李亦傑給她一通話堵得辯也不是,挨也不是,最尖刻的卻是她不斷拿自己那個有名無實的“武林盟主”身份說事,對他而言,是最強烈的諷刺。幾乎有大聲痛哭一番的衝動,嘶聲道:“別再說了!別說了!早知如此,這個勞什子的武林盟主,我我就根本不該當!也許還不會那樣讓你討厭!趕明兒,我我也成立個魔教去,我也去殺人放火,再給人逼得走投無路,自刎而死,或許還能得到你幾分同情”
南宮雪道:“做不做武林盟主,你自己去對那些‘正派同道’說啊,卻對我吼什麼?你不是為了得到我的幾分同情而活。況且,如果你當真走上歪路,我也絕不會有半點憐憫。逼不得已是一回事,而若自甘墮落,就如七煞魔頭那樣,自然另當別論。是你放棄整個世間,就不要再怪旁人對不住你。”見李亦傑已如崩潰一般,想到從小到大,幾乎從沒向他說過這些重話,而餘人也未如此刺激過他,稍感不忍,語氣略顯緩和,道:“人活在世上,正是要去面對許多自己不願之事,不論你我,乃至於每一個人,都是同樣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李亦傑乍如黑暗中見到一縷光明,彷彿抓住了希望,急急地道:“真的麼?雪兒,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別看我外表獨立自強,但真實的我,不過是一個脆弱的,長不大的孩子。我的生命裡,真的不能沒有你”禁不住又是一陣聲淚俱下。南宮雪臉色復再轉冷,道:“在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如果你須得時刻依靠旁人,才能勉強維持生命,那也是你自己的無能,誰也沒有義務來照顧你。”
李亦傑眼眶中仍隱隱有淚,道:“雪兒,好師妹,便算是我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好麼?不要嫁給原公子”南宮雪驟然甩開了他,退開幾步,道:“我可以原諒你,並不代表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是不是?我已經看透了這一切,也厭倦了所有的紛擾。如今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我仍然依照婚約,嫁給原公子,那麼以後,我只是你的弟妹,各人依禮相持便罷。二是我出家為尼,反正我曾在水月庵中待過數月,精研佛經,只覺俗世萬物盡是虛幻,也頗有幾分退隱紅塵之念。現在我就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你,你說,到底要不要我嫁?”
李亦傑一聽她有意出家為尼,哪裡還敢堅持,忙道:“嫁!自然要嫁,我”鼓足最後一點勇氣,道:“可是,你又何必將我視為仇敵,說話夾槍帶棒呢?咱們就不能做一對好朋友麼?”南宮雪冷冷地道:“事已至此,還做什麼朋友?都不過是自欺欺人。況且我本以尋常心與你相處,你永遠記得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夏笙循,不過是偶然與你的師妹生得有幾分相像罷了。既成全你的幻想,又免除我們的相對窘迫,這不好麼?是你強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卻又能怪得了誰?世上有些秘密,往往就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卻仍要合力去守住的。只因真相拆穿,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虛實間所隔的或許僅是一層薄膜,但有些話你聽與不聽,相差的卻是整個世界!”
李亦傑心腸俱碎,還待再勸,府門忽然被人推開,陸黔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笑道:“今天府裡好熱鬧啊?原來是李盟主也在。來,笙循,咱們到外頭曬曬太陽去,就讓李盟主暫且在此寬坐。反正他一個大活人,也不會憑空消失了,是不?”
南宮雪臉上淚痕未乾,恍惚間又聽到“笙循”這名字,幾如隔世。看了陸黔一眼,默默搖頭,向後退開。陸黔奇道:“笙循,你怎麼了?咱們昨天不是才說好,要帶你到集市上逛逛,選幾匹合適的布料做衣服的麼?來,過來呀。”一面伸手相邀。好一會兒才看清她臉上淚痕,心頭隱隱升起不妙之感,就怕她已與李亦傑開誠佈公,兩人抱頭痛哭,那自己可就很難再插進一足了。強撐著試探道:“喲,笙循,你怎麼哭了?誰欺侮你,你儘管講出來,我和李盟主一起去給你討回公道!難不成是原翼?那小子可也真是,外表看來正正經經的,卻原來還沒成婚,就先來欺負老婆”
南宮雪鼻中一酸,輕聲道:“原公子——”還沒等她說完,李亦傑突然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抬眼望向陸黔,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道:“她不叫夏笙循,她叫南宮雪,是我李亦傑的師妹。有我在,就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了她。我現在以雪兒師兄兼武林盟主的身份命令你,以後不準再來糾纏她,你聽到了沒有?”
陸黔怔了怔,沒想自己的猜測一朝竟成事實,不願輸於面上,語氣仍是故作輕鬆的道:“怎麼,承認了?李兄,真有你的!你怎麼說服她承認的?”
南宮雪冷哼一聲,推開李亦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