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是魔教惡徒,固存多年的偏見難以磨滅,也是人之常情。但我可以保證,以師兄武林盟主的地位,如果他願意護著你,就沒有人敢輕易動你。幾句非議,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你早已習以為常”
江冽塵聽她這一句觸犯忌諱,突然又惱怒起來,道:“不要笑死人了,什麼叫讓他護著我?本座還沒到了自立無能,要居於他人之下,由人庇護之境。怎麼,想廢了我的武功?你知道我是幾經辛苦,才練至如此成就?做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不如干脆些死掉。本座不會接受敗局,更不會在敗局中奢求苟延殘喘。既然我註定要給人咒罵,在**白道,又有什麼分別?讓我做**尊主,與一個白道的過街老鼠,換做是你,你作何選擇?沒成想到得此時,你心裡竟仍存著感化我的念頭。我不知是該憐憫你的無知,還是嘲笑你的愚蠢?你命不久長,還敢如此大言不慚,我隨時可以料理了你,帶著你長篇大論的救贖,到陰曹地府哭訴去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愛,你們儘管帶著對我的恨,一起滾到地獄裡去,你說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第三十五章(9)
南宮雪的情致在他幾句冷言冷語下,熄滅殆盡,淡淡道:“看來是我太傻,有些人的確是無藥可救。不過,不懂得真愛的人最為可悲。我當然相信,你要殺我輕而易舉,或許師兄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但他可以繼續努力,並有其餘同道的幫助,即使最後仍然敵不過,我們在天上,依舊相親相愛,能與最愛的人在一起,並不寂寞。而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世上,眾叛親離,忍受一切生老病死的苦楚,看著被你自己的戰火肆虐,滿目瘡痍的土地,我不信你會有所滿足!即使我死,只因早已知道了未來註定的結局,死而無憾。讓我笑著來看你的毀滅!”
江冽塵冷冷的道:“那你要等些時日了。本座才是世間的真正主宰,這日升月落,全應由我定奪,為我卑躬屈膝。即使過得個千萬年,等到天與地一齊滅亡,我也不會受到半點損傷。只因我才是永恆的王者。”南宮雪道:“荒謬!跟你說話,就同與一個瘋子交流沒什麼兩樣。天地混沌初開,其後而有生命。人畜草木,處於世間,莫不如蜉蝣居於四海,朝生暮死,卑微脆弱,渺小得還不如一粒沙!竟然有人敢放膽狂言,說自己的性命超越天地,即使是你做的一個夢,也足以讓所有人視為笑談!”
江冽塵喝道:“你給我住口!別再說了!既然你如此恨我,我就讓你更加痛苦。你說李亦傑因何會為你所迷?論相貌,你雖然比不上沈世韻,好歹也算個清秀佳人。與之是否相關?”南宮雪昂然道:“我與師兄共歷患難,同生共死,這份感情,是在千錘百煉中所誕生,才不是為著什麼易逝的紅顏。像你這般無情無心之人,絕不會懂,不要用你比墨更黑的口舌,再來侮辱我們的愛!”
江冽塵絲毫不惱,興致更勝往昔,道:“無關緊要?好啊,既然你信任李盟主,我就來替你驗證一下如何?且看他是否會為了愛你,不顧你的相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高高抬起,逼她仰視著自己。南宮雪瞥眼見他指間把玩著一把匕首,暗自冷笑。揚言要毀自己容貌,不過於用刀子劃幾道血痕而已。反正如今宮中醫術先進,療傷化瘀諸類藥膏甚多,不愁消不去面上疤痕。視線不僅不避,反而高高揚起,直視著他。豈料江冽塵手起刀落,並未揮向她臉,反而刀柄轉上,抵住了自己額角,順著半副面具邊沿一路刻下,淡淡自語道:“這副面具,六年來我從未脫下過。作為第一個看到我毀容後的相貌之人,實是你三生有幸。”不知怎地,南宮雪忽感周身掠過一陣涼颼颼的冷意,寒毛倒豎,沒來由的生出種預感,似乎要發生一件極為可怖之事。江冽塵雙指按上額頭,緩慢挪動拇指,托住面具底部,另兩根手指繼續劃開,自鼻樑停住,勾住另一條縫隙,頗有幾分玩味的笑了笑,緩慢將面具取下。空空蕩蕩的抽離面頰,定在空中一瞬,猛然手腕一低,直將全無遮掩的臉容湊到南宮雪面前。
南宮雪見他半邊面孔一如往常,仍足以誘惑不少無知少女,而隱在陰影中的半張臉,一經看清,竟是猶如幽魂惡鬼一般陰鶩猙獰,令人看過一眼,便是今生今世,再不願見,胃腸也跟著抽動起來,陣陣冰涼欲嘔。變了形的眼睛直瞪瞪的朝著她,眼珠更顯突出,為凌厲視線更添幾分森然。不僅找不出一處完好面板,甚至連經炮火肆虐的戰場也不至毀損得如此徹底。皮肉焦黑潰爛,東一塊西一處可見翻卷塌陷,便算窮盡筆墨,或將世上所有鬼怪面具一齊算來湊數,也難以抵得上其中萬分之一。不要說幾日間的飲食再無胃口,恨不得連多年前的一切食物一併嘔得乾乾淨淨。寧可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