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浦站起來,說:“桑德斯通法官,有幾個留言,你不看看?”
“等會兒我會打電話給你,”這時,她想到了薩姆,“再買一個最便宜的棺材,讓殯儀館在週一前把我妹夫放進去。”她頭也不回,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看來,週一到來之時,她埋葬的不僅是她妹妹和妹夫,還有她的整個事業。
( 轉載)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在匆匆趕回家的路上,拉蘿相信喬希一定已回到家了,但他並不在家。門上貼著一張條子:社會服務人員要她務必立即給他們回電。一定是裡克森把她的住址告訴了他們。她現在當然不能給他們去電,她連喬希在哪兒還不知道呢,她走過狹小的廚房,想找杯水喝。她渾身顫抖,口乾得冒煙。可是什麼也沒有,所有的壁櫥都是空『蕩』『蕩』的。突然,她瘋也似地在小小的廚房裡『亂』轉,呼呼地把壁櫥門用力關上,雙腳『亂』踢牆壁,直到她覺得踝關節要斷了。她尖叫著:“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把頭伸到水注下,讓水沖洗她的頭髮和臉部。她覺得自己在一個關得緊緊的小盒子裡——不管她怎麼努力,她都逃不出去。這盒子不是她的公寓套間,而是所有的這一切。她把她的所有都投入到事業中去了,而現在,事業已化為一縷青煙。她從未捱過上司的訓斥,她的檔案無可挑剔。
沒多久,天就暗了下來。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喬希。她曾在停車場看到埃米特的貨車,她穿過院子走到他門外。在門外大聲地叫:“埃米特,我是拉蘿,我可以進來嗎?”
埃米特按了一下開關,門開啟了。拉蘿發現他在辦公室裡。拉蘿就這樣披著溼漉漉的頭髮,急切地望著埃米特。
埃米特頭垂在一則,聲音微弱地說:
“拉蘿,我打電話你外甥回答接著又掛上。”
有時,埃米特的話很讓人費解。由於患病,埃米特的話語總是含糊不清,而人們往往沒有耐心聽完他的話。“埃米特,對不起,你見過他嗎?他騎車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沒,我已經精疲力竭。”
拉蘿的恐懼心理慢慢平息下來,只要和埃米特在一起,她就感到膽子大了許多。埃米特身患頑疾,仍能勇敢地面對嚴酷的現實,她更應該有勇氣走出困境,戰勝悲傷。突然,她發現他頭髮也是溼漉漉的。“埃米特,你說你精疲力竭了?你怎樣?你的頭髮都溼透了。”
他勉強地一笑,
“你的也溼了。瞧,我想保持體力,所以我從一間屋子爬到另一間。然後,我爬上床,再爬下床。”
“真的?埃米特,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他軟弱無力的腿上用貼上帶捆著一付大膝墊,他把膝墊解下來。“瞧,你以為我帶著這些,翻滾滑行?想借嗎?”
拉蘿放聲大笑起來。她需要重新返回工作崗位。她想,那樣她就可以忘卻痛苦和煩惱。埃米特總是在忙碌,要麼做體能鍛鍊,要麼『操』作電腦。大多數人一看到他的外貌,得知了他的疾病,都要退避三舍。有些人甚至以為他是個弱智者。可是,他們都錯了,大錯特錯了。這位戴著厚眼鏡,身有殘疾的虛弱男子是個天才。他設計的程式在全國也是一流的。他的疾病日甚一日,但是,他還沒到完全喪失控制肌肉能力的地步。他可以連續幾小時,甚至是幾天地工作,和大多數健康人相比,他的工作時間更長。
可是,他最終還是要死的,對此,他心知肚明。每天,他都生活在死亡的陰影裡。
他勉強伸出手腕,說:“我能幹什麼?我想幫助你,拉蘿。”他發現她沮喪的心情。埃米特知道她很傷心。
拉蘿愛這個人。從他殘疾的肉體深處散發出一種個人力量和威力——就像一輛老掉牙的汽車有個『性』能極好的引擎。從他的眼裡就可看出這點。如果人們耐心觀察就會發現的。
拉蘿掃了一眼屋內,想找張椅子坐下。但她轉念一想,還是應該回到自己住處,以免喬希回來。她說:“你可以擁抱我一下。”她需要與人肌膚相貼,她需要感受別人身上的體熱。她想從別人身上汲取力量。
她走到他輪椅邊,彎下身子,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他想抬起手臂,可是手又無力地垂到輪椅邊。由於剛才鍛鍊的緣故,他的手臂實在無力擁住她。拉蘿把身子貼住埃米特,並抱住他,這就是埃米特式的擁抱。
“謝謝,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埃米特滿眼含著笑意。拉蘿也回他一個微笑。
“我為你妹妹感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