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場中第二輪人祭已經滑落坑中如此近的距離,看著血肉橫飛,她胃裡一陣翻覆,險些當場吐了出來想也不想的抬手,便要攻擊這個結界。
寶座上的魔弒天微微別眼,看了她一眼,豎指輕彈,她腳下一軟,順順當當跌入場中她手中攻勢已起,乍然落空,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入那坑中她足下猛然一頓,止住了身形,卻也已經看清了坑中的情形坑裡滿是骷髏,斷骨,與剛剛被生剮的人類殘肢且還有數不清多少層的祭品被捆縛在旁邊怪不得登基大典要三天之後,原來只是為了準備這些祭品花解語抑了好久,才勉強的抑了那翻覆的驚懼
她乍然闖入,而魔君居然允許她進入內殿結界,所有魔族都是大驚,場中一時鴉雀無聲,那魔族長老上前喝道:“你這大膽妖族,我族皇帝陛下即位,你不好生觀禮,為何闖了進來?”
花解語喉口不住乾嘔,抑了抑,才緩緩的道:“你們怎可用人類當做祭品”
那魔族長老道:“不用人類用甚麼!真是放肆,還不退下?”
他那天親眼看到魔弒天對她神情親暱,也親眼看到魔弒天彈指放她進來,曉得面前的人不簡單,起碼在皇帝心裡不簡單,所以說的話也算客氣,且一直沒有動手,可是連說了幾句,座上的魔弒天仍是一聲不吭,那魔族長老心裡暗暗叫苦,只得再上前一步,抬手道:“還不出去!”
花解語並不理會,只仰頭道:“魔君,請你自己跟我說話。”
這句話很無禮,很一廂情願,可是對魔弒天無疑極有效,他微微一笑,果然便開口道:“你要同我說甚麼?你想要我做甚麼?饒了這些人類麼?”
花解語道:“對。”
他笑了笑,“我這兒除了人類,還有妖族,有冥界,仙界,甚至還有五天神界的人我魔界本就是諸界之尊,所以每一界都是我們的祭品!你是不是想讓我個個都饒了?”
花解語愕然許久,才道:“是,我想讓你全都饒了。”
他輕輕笑出來:“我魔族的登基大典,若不見血,怎麼能叫登基大典?”
花解語道:“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要做魔君,你自己答應就可以了,難道是幾個祭品所能影響的?”
這話仍是投其所好,魔弒天呵笑出聲,眼神微微柔和:“說的對,我要做甚麼,我自己答應就可以了,這天下甚麼人神妖鬼,俱都做不了我的主!只除了呵,你要知道”他頓了一頓,微微一笑:“我魔族本來就是以殺為生,以殺起家,就算我不殺這幾個祭品,也不過饒了幾百條性命而已”
花解語想了一想:“那麼,請問魔君,怎樣才可以中止殺戮?一勞永逸?”
魔弒天眼神微閃:“你自然知道,何須我多說?”
兩人這一番對答,座中魔族俱都鴉雀無聲,花解語定了定神,才道:“我不知道。”
魔弒天也不生氣,只微笑道:“很簡單,你來做我的魔後我就不再殺人。”
不再殺人,卻要殺神麼?就算他允諾了不殺三界中任一生靈,也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他們生不如死,或者與死只差一步。她早習慣了這些文字機巧。她並未遲疑,便緩緩的道:“我不能答應你。”
他定了一定:“你既然要保護這些人類,保護三界,那自然也應該拿出一點東西來與我交換連這一點點都不肯做,看來你的善良,也只是說說而已。”
花解語笑了笑,緩緩的仰起頭:“我曾經嫁給一個人,他是北天界帝君,名叫北漠我們得天帝旨意賜婚,名媒正娶,風光大嫁,可是並沒能救得誰,反而害了數萬條性命,現如今,我心有所屬,又怎能再嫁旁人?何況,就算我想嫁,我嫁過北漠,現在若嫁,便是嫁給夜驚瀾魔弒天,我再嫁也是嫁的旁人,這跟你有甚麼關係?”
此言一出,眾魔已是大譁,她又清清楚楚的叫出了這個名字。魔弒天元神假扮北漠,為了瑤姬一個女子,弄得兩界千年征伐,在魔界可說天-怒人怨,且又有天葬那日的是非,如果他是魔弒天,那魔弒天全沒在意眾魔的虎視眈眈,仍舊淡笑道:“那麼,現在是魔弒天要娶你,你答不答應?”
她挑眉:“你是魔弒天?那誰是夜驚瀾?”
魔弒天道:“對,我是魔弒天”
話音未落,他忽然身子一震,已經被那身體猛然彈出,他的元神極為強大堅韌,凝實如實質,可是卻畢竟少了身體。魔弒天竟是訝然,隔了一會兒,才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夜驚瀾從地上爬起來,笑道:“好說。”他抬手去拭唇角的血,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