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內殿結界,所有魔族都是大驚,場中一時鴉雀無聲,那魔族長老上前喝道:“你這大膽妖族,我族皇帝陛下即位,你不好生觀禮,為何闖了進來?”
花解語喉口不住乾嘔,抑了抑,才緩緩的道:“你們怎可用人類當做祭品”
那魔族長老道:“不用人類用甚麼!真是放肆,還不退下?”
他那天親眼看到魔弒天對她神情親暱,也親眼看到魔弒天彈指放她進來,曉得面前的人不簡單,起碼在皇帝心裡不簡單,所以說的話也算客氣,且一直沒有動手,可是連說了幾句,座上的魔弒天仍是一聲不吭,那魔族長老心裡暗暗叫苦,只得再上前一步,抬手道:“還不出去!”
花解語並不理會,只仰頭道:“魔君,請你自己跟我說話。”
這句話很無禮,很一廂情願,可是對魔弒天無疑極有效,他微微一笑,果然便開口道:“你要同我說甚麼?你想要我做甚麼?饒了這些人類麼?”
花解語道:“對。”
他笑了笑,“我這兒除了人類,還有妖族,有冥界,仙界,甚至還有五天神界的人我魔界本就是諸界之尊,所以每一界都是我們的祭品!你是不是想讓我個個都饒了?”
花解語愕然許久,才道:“是,我想讓你全都饒了。”
他輕輕笑出來:“我魔族的登基大典,若不見血,怎麼能叫登基大典?”
花解語道:“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你要做魔君,你自己答應就可以了,難道是幾個祭品所能影響的?”
這話仍是投其所好,魔弒天呵笑出聲,眼神微微柔和:“說的對,我要做甚麼,我自己答應就可以了,這天下甚麼人神妖鬼,俱都做不了我的主!只除了呵,你要知道”他頓了一頓,微微一笑:“我魔族本來就是以殺為生,以殺起家,就算我不殺這幾個祭品,也不過饒了幾百條性命而已”
花解語想了一想:“那麼,請問魔君,怎樣才可以中止殺戮?一勞永逸?”
魔弒天眼神微閃:“你自然知道,何須我多說?”
兩人這一番對答,座中魔族俱都鴉雀無聲,花解語定了定神,才道:“我不知道。”
魔弒天也不生氣,只微笑道:“很簡單,你來做我的魔後我就不再殺人。”
不再殺人,卻要殺神麼?就算他允諾了不殺三界中任一生靈,也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他們生不如死,或者與死只差一步。她早習慣了這些文字機巧。她並未遲疑,便緩緩的道:“我不能答應你。”
他定了一定:“你既然要保護這些人類,保護三界,那自然也應該拿出一點東西來與我交換連這一點點都不肯做,看來你的善良,也只是說說而已。”
花解語笑了笑,緩緩的仰起頭:“我曾經嫁給一個人,他是北天界帝君,名叫北漠我們得天帝旨意賜婚,名媒正娶,風光大嫁,可是並沒能救得誰,反而害了數萬條性命,現如今,我心有所屬,又怎能再嫁旁人?何況,就算我想嫁,我嫁過北漠,現在若嫁,便是嫁給夜驚瀾魔弒天,我再嫁也是嫁的旁人,這跟你有甚麼關係?”
此言一出,眾魔已是大譁,她又清清楚楚的叫出了這個名字。魔弒天元神假扮北漠,為了瑤姬一個女子,弄得兩界千年征伐,在魔界可說天-怒人怨,且又有天葬那日的是非,如果他是魔弒天,那魔弒天全沒在意眾魔的虎視眈眈,仍舊淡笑道:“那麼,現在是魔弒天要娶你,你答不答應?”
她挑眉:“你是魔弒天?那誰是夜驚瀾?”
魔弒天道:“對,我是魔弒天”
話音未落,他忽然身子一震,已經被那身體猛然彈出,他的元神極為強大堅韌,凝實如實質,可是卻畢竟少了身體。魔弒天竟是訝然,隔了一會兒,才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夜驚瀾從地上爬起來,笑道:“好說。”他抬手去拭唇角的血,卻是越流越多,拭之不盡,顯然他將魔弒天的元神驅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花解語也顧不上其它,急抬手抓出,空中虛影一現,將夜驚瀾的身體抓了下來,掩到身後。面對如此血腥殘忍的局面,眾魔竟是滿眼興奮,鼓譟吶喊,躍躍欲試她此時,才清晰的認識到他們是魔,嗜殺成性的魔,這是他們的天性,不會因為他們有情有禮或者有智而改變她急側頭看向鳳流羽,鳳流羽卻一動不動,竟不知甚麼時候神魂離體,也不知去了哪兒。
眼看第二輪作為祭品的人類又要墜落,花解語也來不及多想,腳尖一點,便躍向場中。
她的腳尖遇到了無形阻礙,沿著一個弧度,輕飄飄的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