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等不論說什麼,她只是一句話,“什麼都別想了,自己一個人過安生日子罷,這世道是不能出來做事了。大環你願意跟了韓先易,便跟了他,只是慶州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待了。”說起救小環的事,喬大娘反而出言阻止,說肖府現下是龍潭虎穴,闖不得,倘若不顧死活去搭救小環,不但送了自己性命,鬱達發起怒來,小環也難保平安。不多時便垂頭喪氣回到房中,呆呆的坐著。
大環急得道:“你不去救,我去救,小環不是你的親女兒,卻是我的親妹妹啊。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受苦,坐視不管。”韓先易等因想不出什麼法子,都是別這話說不出來,只是勸大環別要著急。好不容易捱了半日,吃罷午飯,韓先易和王五諢出來散心,信步所至,乃是一家小小酒肆,韓先易心中煩悶,便在酒肆中坐下,這裡空無一人,店小二見來了兩個客人,忍不住激動起來,大聲招呼:“兩位客官要點什麼?”不待韓先易答話,王五諢指著背面,忽道:“韓大哥,你瞧那邊。”
韓先易舉目望去,北邊街角一塊大空地上擠滿了人,平日四下散開的小販全丟了攤子,擠在一處,看場地中間一定有什麼奇觀。韓、王二人不約而同,便往那邊走去。王五諢拉著韓先易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只見場地中間搭了一個木臺子,臺邊一根粗木樁上掛了黑色大旗,上面寫了血紅的兩列大字,依次讀來,唸作:“發壯士之悲歌,救國家於危亡。”臺上立了三數人,除了一個紫色面龐的大漢,其餘都是文弱模樣,書生裝扮,那紫臉漢子看著極為面熟,竟是那天被自己在門口發現,救了一命之人。其中一個書生奮聲疾呼道:“父老鄉親們,朝廷和鄂爾多國定下了羊湖之盟,割地八百里,割城數十座,每年還要給他們三十萬兩白銀的歲幣,皇上呼鄂爾多大汗為王兄,敬之如神明,如此一來,凡我萬安國百姓,豈不都成了鄂爾多人地奴婢侍僕?外有敵國外患,而內無忠義之臣,蘇儒海大人整治邊防近十年,兢兢業業,從沒出過半點差錯,有蘇大人在,強如曾打入京城的蒼陌流雲,終其一生,也不敢越過長城半步。當今聖上卻受小人矇蔽,將他罷官回鄉。而那些蠅營狗苟之徒,公然放肆於朝堂之上,行兇於天子腳下,皇上卻無動於衷,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也!咱們國名萬安,萬是萬民塗炭之萬,安是苟且偷安之安,咱們老百姓萬民塗炭,他們貪官汙吏苟且偷安,這叫我們胸中的怒氣到哪裡去平。這位呂孟城呂大哥便是從朝廷所割之地逃回來的,咱們聽他說說北面的慘狀。”
紫臉漢子呂孟城道:“父老鄉親們,我呂孟城今日所言,若有半句假話,教我死於五馬分屍,永世不得超生!”
眾人聽他說得悲壯,不由都止住喧譁,屏息凝神聽他說。
呂孟城說道:“我叫呂孟城,孟是聖賢孔孟的孟,城是湯池金城的城,本是羊湖上世代耕種的農民,前些年蘇大人執掌邊關時,雖然鄂爾多常常侵擾,但整個羊湖春種秋收,以耕養戰,一點都沒有亂套。前年時候,鄂爾多忽然來了一大批身懷異術的兵將,突襲我羊湖,當時羊湖只有守軍一千人,而對方有個萬人精兵隊,但我們全民皆兵,結結實實和他們打了一場,雖然傷亡慘重,但沒讓他們奪下羊湖一寸土地。
後來蘇大人打聽到鄂爾多秘密訓練了一支萬人劍仙隊,由國師方一山一手**,預謀已久要一舉拿下羊湖。他們的計劃是頭一天黃昏進攻,當天晚上就要在羊湖裡洗澡。因此,這場戰鬥,傷亡雖重,卻非戰之罪,蘇大人嚴於律己,自請貶關一級,並向朝廷上書一是要訓練一支劍仙隊,二是在羊湖集結重兵,沒料到鄂爾多的劍仙隊本領通天,三個月後又攻克滄州,滄州守軍全部戰死。鄂爾多打進滄州之後,竟下令屠城。
此時,朝廷本該強硬反擊,但皇上和不少大臣懾於敵人的淫威,選擇了屈膝投降,派海三多和鄂爾多王定下羊湖之盟,把我國北方大半國土割讓出去,稱臣偷安,全然不顧割地百姓的生死。
羊湖被割之後,簡直暗無天日,鄂爾多人**擄掠,無惡不作,我老婆被一個百夫長擄走,折磨至死,我娘為了和他們爭論幾句,被亂刀活活砍死,可憐我剛一歲的兒子,沒了奶奶沒了娘。”
說到此處,他眼中含淚,讓人抱過一個嬰孩,只聽那孩兒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圍觀者心中悲慼,呂孟城續道:“羊湖那兒,像我這樣的人家不計其數,一年之內,十室九空,我和同病相憐的一群人,一共六十九人,被逼無奈,只得捨命逃走,結果六十九人裡,只我一個逃了出來。我好不容易逃出羊湖,浪跡天涯,就為了結識有識之士,同道中人,一同向朝廷請命,殺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