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卻道:“想是李香君附體了。”小環道了聲過譽,眉開眼笑,宋世寧不甘落後,也道:“該是陳圓圓才對。”沈豫道:“陳圓圓一灘禍水,怎可比喬姑娘絕代風華,我看喬姑娘,頗像是令姐陳荷呢,有朝一日必能成為管仲祠的花魁。”

小環花枝亂顫,笑道:“沈公子嘴上抹了蜜一般,那麼我借你的吉言了。”

卻聽一個人冷冷地道:“喬姑娘唱得固然好,可要高比荷小姐,那是班門弄斧了,更別提前朝歷代的佳人了。鼠目之人,往往看到眼前一樣好物事,瞧不出有什麼瑕玼,愛上了他,便恨不得誇得古今少有,世上全無一般,以證明自己也有絕代的大福氣,像候方域,錢謙益一般,夠得上青史留名的,豈不知大浪淘沙,過個三五百年,人成枯骨骨作灰,還有誰被後人記得呢,到頭來,不過自娛自樂罷了,有什麼意思!”

眾人一齊看向此人,小環聽慣了蜜裡調油的話,忽聽的這一番振聾發聵之言,也不由留心打量這人。只見角落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滿臉鬍鬚,密密麻麻把五官遮住,套著一頂淡青色頭巾,身著一襲青袍,顯得落落寡合,半舉著一杯酒,欲飲不飲,不倫不類,小環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卻也心道:“此人相貌猥瑣,又奇裝異服,我怎麼一直沒留心到?”

又聽沈豫道:“方老弟又說這等煞風景的話,我等贊喬姑娘之言,句句出於肺腑,縱有過之,亦不遠矣。偏你食古不化,厚古薄今,說出這般愚頑不靈的言語,該罰該罰。”眾人齊聲附和,罰那叫方子明的喝了三杯,方子明一飲而盡。

肖風終於摸出一隻小盒子,從中取出一塊玉來,上面刻著“吉祥如意”四字,只見玉色潤澤,又觸手生暖,當是價值不菲,只是上面刻的字太俗了,頗是畫蛇添足之舉。

沈豫笑道:“不知此玉,喬姑娘可願貼身佩戴?”原來慶州土俗,富貴人家每人都要貼身藏玉,取其祥瑞之意,未婚女子把男子所贈之玉貼身佩戴,便大有深意。小環從懷中取出一塊玉,道:“我已有玉了。肖公子的心意,我領了便是。”言下之意,竟是不要這塊玉,肖北忙道:“無妨無妨,姑娘不必隨身佩戴,隨你怎麼處置都好。”小環只得收下。

眾人飲酒聯句,玩笑半天,小環估摸時候不早,便想轉入正題,道:“肖公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佳人有求,正是大顯身手的時候,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患難見交情,別看平日裡小環對自己了冷冷地不愛搭理,但有了急事,能想到找自己幫忙,那是對自己生出了眷戀親切之意了,肖北喜出望外,道:“請講,請講。”

小環道:“你能否借我一千兩銀子,我下月還你。”肖北欣然道:“咱們之間,還談什麼借,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便送你一千兩何妨?”

小環聽他打蛇隨棍上,正色道:“不然,咱們只是普通朋友,談不上什麼‘你的我的’的交情,這些錢我必定要還,否則與乞討何異?”沈豫揶揄笑道:“肖兄你真是說錯了話,怪不得小環要怨你,你的東西自然是小環姑娘的,但小環姑娘的卻也是小環姑娘自己的,你想啊,連你也是她的了,你還要什麼呢?”

小環嗔道:“宋公子你別插科打諢,我們談的是正事,我是找肖公子借錢來了。”

沈豫道:“那咱們正是正談,既是借,當需有個抵押,不知喬姑娘有什麼作抵押?”

宋世寧本是一句玩笑話,小環卻認了真,想了半天,自己身邊能價值千兩的只有懷中藏玉了,可又不願把東西交給肖風保管。若是把肖風送的玉再抵押回去,豈不是自己掌自己的嘴,更加丟人現眼了?

肖風見小環當真尋思抵押之事,雙手亂擺,連道:“不用不用,難道肖某連一千兩銀子都吝惜至此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環心道:“難道我真如此小氣麼?”便拿出自己佩玉道:“這是我自幼佩玉,權作抵押罷。”

肖風哪裡肯依,一陣推讓,小環終是收起了佩玉,卻由沈豫做了擔保,肖風取出一張銀票給了小環。

酒終人散,小環獨自往後院走去,果然張鳳蘇守在那裡,小環徑直過去,把銀票給他,道:”時候不早了,我不能多待,得回家了,你得空便來倚翠樓找我。不不,媽媽已然起疑了,不如你還找韓先易,不過多給他幾兩銀子,犯不著壞咱們的事。”

張鳳蘇道:“嗯,我記住了。你路上小心。”

小環匆匆出去,出了楚望樓,欲要叫輛馬車,走出幾步,眼前人影一晃,截住去路,夜色朦朧,看不清來者何人。小環心道:“楚望樓門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