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體三首,分詠花、竹、草、寫得很好。”
連曉君道:“此人胸有詩博得很,居然難他不倒,照理他答到此處,應該就可以了。但現在為了要難倒他,只好再迫他一迫,雖是跡近要賴,也是沒有法子之事。”
她盈盈含笑,道:“我想讀這三首一字至七字詩,有煩公子錄下見示。”
黃雲文點點頭道:“讓在下試試看”
他提筆儒墨,展開素箋,略一沉吟,便開始寫錄。
但見他運筆如飛,片刻寫就。
連曉君拿過來看時,但見他的字型,甚是端秀而勁遭,就像他人品一樣挺拔。
箋上第一首詠花,寫的是:花、花。深淺,芬葩。凝如雪,錯為霞,鶯和蝶到,苑佔營遮。已迷金谷路,頻駐玉人車,芳草欲陵芳樹,東家半落西家。願得春風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
竹、竹。被山,連谷。山東南,殊草木。葉細枝勁,霜停露宿。成林處處雲,新筍年年玉,天風乍起爭韻,池水相涵更更綠。卻尋瘦信小園中,閒對數竿心自足。
第三首詠草詩草、草。折宜,看好。滿地生,催人老。金殿玉砌,荒城古道。青青千里遙,悵悵三春早。每逢南北別離,乍逐東西傾倒。一身本是山中人,聊與王孫慰懷抱。
連曉君迴環吟誦,再三方休。
她輕輕道:“好個願得春風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黃雲文道:“是的,這一句餘韻無窮,教人為之蕩氣迴腸不已。”
連曉君又道:“詠草詩中的!金殿玉砌,荒城古道’兩句,好不蒼涼幽遠。
黃雲文道:“這兩句真有點像柳永‘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的韻味,使人不禁泛起歲月不居,倏忽已老的悲思。”
連曉君道:“是啊!我滿胸都充滿著這種說不出的惆悵。”
他們的目光忽然碰在一處,互相注視凝望,好像各自探索對方心中的秘密。但又生似已建立起一種無言的瞭解,在目光相接之中,互相撫慰著。
過了數分鐘,雙方的目光分開,彼此雖然沒有說話。
黃雲文心中湧起一陣狂喜,暗暗的對自己叫道:“天啊!我終於找到了一位情意高雅,能夠心靈交融的紅粉知己了。這真是曠世的奇遇啊!”
連曉君芳心也盡是溫馨纏綿的情緒,現在雖是脈脈凝視著那張素箋,其實卻從那挺拔遭逸的字跡中,看見了他。、她記起自己曾經寂寞地渡過似錦年華,每當她看到良辰美景,或是讀到一句好詩,便禁不住湧起了此生虛渡的悵思。
每一個輕嘆,每一個悵觸,每一個感想,從來沒有人可以分享,亦沒處傾訴,只有默默地埋在心底。
即使是徐少龍的出現,甚至進佔了她的芳心之後,她仍然不曾獲得這方面的滿足。
因此,她與黃雲文之間所獲得的心靈共嗚,好像另一回事,雖然與男女之情,不無關係,但她卻任得自己沉浸在這種喜悅中,絲毫不覺得有“內疚”之意。
黃雲文伸手去拿筆,無意中碰到連曉君的手。
這對青年男女,都同時震動一下。
黃雲文從這一點,已證實這位美貌才女,對自己大有情意,心中又一陣狂喜。
要知男女之間,如是動了真情,便會產生出奇妙的現象。例如肌膚相觸之時,會發生震動等等。
若是一般的少年男女,或許對這等現象,憎然不明其故。
但黃雲文向來跌宕風流,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甚有經驗。
因此之故,他不但曉得自己已生出愛意,同時亦確知對方有同樣的情意。
他微微笑道:“在下想邀請賢兄妹往府上一聚,家父母見到賢兄妹這樣的人物一定高興不已。”
言下之意,隱隱有帶連曉君讓父母過目之意。
連曉君不由得心內一陣喜悅,面帶嬌羞低語道:“家兄一介布衣,小妹幼失庭訓,府上官宦世家,家兄與我實不該冒昧登門。”
黃雲文微微笑道:“你千萬別這樣說,家父母都不是存有這等世俗之見的人,我知道他們一定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們。”
他含蓄地又微笑一下,又道:“我有時也邀幾位知名的文人雅士,到舍下作文酒之會,但你卻是第一位被邀的女性,你可別誤會以為我時時這樣做。”
連曉君神采煥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花花公子。”
黃雲文鄭重地道:“那麼你願意來麼?”
連曉君低聲道:“願意”
她接著略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