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掩著耳朵。
他在腦袋劇疼欲裂的情形下,還一眼看見了清涼上人右手的衣袖,尤自硬挺如鐵板,並未軟垂下來。
辛公權為之恍然大悟,敢情那清涼上人右手衣袖之內,暗藏軟硬自如的兵器。
因此之故,他早先與自己硬拼之時,並不須耗費很多氣力在使衣袖堅挺這一點之上。
換言之,每一記硬拼,清涼上人只須費激真力在袖內的兵器上,而不須每次運布在袖上。要知衣袖的面積廣闊,若是每次硬拼,震散了所運布的真力,自是耗力極多,一時不易補充。
辛公權當時就是貪這個便宜,一味用硬拼手法,而不顧惜自己身上傷勢的影響。殊不知中了清涼上人的道兒,以致氣力迅速衰竭。
他心中方自明白過來,腦袋突然發生一陣奇疼,以及天崩地裂般的嗡嗡巨響,頓時一交栽倒,就此氣絕斃命。
清涼上人長長的透一口大氣,轉眼四望,但見那根原本冒出於頂外老高的火柱,已經消失。但四下卻傳來嘈雜的聲音,隱隱有人呼叫救火等話。當即挾起辛公權的屍體,向房間走去。
在經過李氏女子的屍體時,他彎下身子,以另一隻手將她挾起,順便一併帶入房間內。
房中的火光,照耀得她頭面和全身都變成紅色。仍然奇熱難當,教人有喘不過氣來之感。
清涼上人口中誦聲佛號,迅即把這一男一女的屍體,丟在火柱上。
他估計現下的火勢,縱然不能像行前那樣,把人燒得連骨頭也化為飛灰,但至少可以毀去他們全身衣物,以及把面目燒燬,看不出是什麼人。這一來海陵幫幫主鞏貴固然永遠不知去向,而這辛公權亦是離奇失蹤的收場。
這位佛門高僧,口中哺哺誦唸著經咒,一直等到外面人聲迫到切近,而且火柱中的兩具屍體,顯然已經焦毀了,這才從辛公權所開的“天窗”,翻上屋頂。
四下夜色茫茫,他不必擔心會被四下擁來救火的民眾看見,迅快踏瓦而行,轉眼間已隱入黑暗中。
徐少龍回到家裡,洗過澡,換了乾淨衣服,與玉羅剎連曉君舒舒服眼的共進晚餐時,心想:“清涼上人現下不知怎樣了?但一定忙得昏頭轉向無疑。”
他們默默地吃過晚飯,又舒服地品茗閒坐之時,連曉君輕輕問道:
“少龍,你顯得心神恍惚,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為什麼呢?”
“沒有什麼!”徐少龍道:
“相反的,我覺得這等日子過得很有趣味。”
王羅剎連曉君沉吟一下,接著輕咬著下唇,那編貝似的皓齒,與鮮豔的朱唇相映,嬌媚欲滴,徐少龍一眼望見,不由得看呆了。
過了一陣連曉君才道:“幫主交待的任務,你已完成了多少呢?”
“進展情形,可以說令人相當滿意。”徐少龍道:
“怎麼?你可是想家,所以希望早點辦完事?”
連曉君先轉眼向屋外掠瞥,外面雖是黑沉沉一片,但她視聽所及,認為沒有人潛伺竊聽,當下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哪兒有空呀?唉!古人有‘雲橫秦嶺家何在’之悲,而我則更可哀了,簡直是‘春來飛絮恨無家’”
她突然發出哀愁欲絕的感嘆,的確使徐少龍心頭一軟,溫柔地瞧著她,說道:
“咱們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明天到哪兒去玩玩?”
連曉君沒有作聲,徐少龍又笑道:
“可惜你是個女兒家,不然的話,這刻正是華燈初上之際,那秦淮河上,風光正自旖旎。只要到了那畫肪上,豔姬歌妓,珠圍翠繞,牙板管絃,笙歌盈耳。管教你牢悉頓消,樂不思蜀”
他信口猛吹,特別是由於這等行樂之法,連曉君定必無緣領略,只能憑想像以臆測,因而在岔開她無端而來的哀感這一點上,必定十分收效。
果然連曉君間道:“秦淮河上當真這般好玩麼?”
徐少龍道:
“當然是真的,但這等風流豔趣,只有男人方能消受,如果換作你,感受無疑大不相同了。”
連曉君不服氣地道:“那也不一定,你帶我去開開眼界可好?”
徐少龍道:
使得,但必須等我們的事辦完了,那時不虞身份洩漏,到哪兒都行。”
連曉君現出躊躇的神色,朱唇躡懦了一陣,才道:“你要如何方可返壇呢?”
徐少龍道:
“咱們只須查出還有什麼高手,在暗中保護黃翰伯。同時又查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