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這裡已經是最底部了。再也沒有別的路通向下面。那大團大團的粘液從上面的水珠漏下來,抻成一根粘絲,正緩慢得流下來。正應了那句話,細水長流。粘液發著灰濛濛的光,照的這裡好像是陰天的早上一樣。
那個人跟我們解釋說:“這些蜈蚣涎不簡單。幾乎是巧奪天工,匪夷所思。它們沾在人身上,就變成一張人皮。沾在石頭身上,就變成石頭皮。沾在”
他的話沒說完,被八嬸打斷了。
八嬸突然哈哈大笑,笑聲未歇,指著洞外痛罵:“你這個王八蛋,縮頭烏龜,原來躲在這裡”
我心說這套詞怎麼這麼熟呢?我扭頭向外邊一看。原來是老麻頭。這小子和黃炎還有蘋果,都在洞底綁著呢。原來這些人真的沒死。看來,那些人皮都是假的。都是蜈蚣涎。
老麻頭和黃炎兩個人垂頭喪氣,被綁在外圍的一塊石頭上,而蘋果則身子貼在石壁上,幾乎被那些粘液和石壁粘在一塊。
我對那人說:“你把他們綁上去的?”
那人表情很得意:“是啊,我跟你說,我這麼綁是有道理的。你看看啊,這兩個老頭是廢物,根本沒什麼用,所以隨便綁一綁,起一個輔助的作用。這個小姑娘天生麗質,所以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
我暗罵了一聲,惡狠狠得問他:“青龍呢?”
那人說:“他嘛。他在一個特別的地方。”
我說:“在哪?你快點把他放出來。”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卻不答話。
我心裡憋著一團火,大步走出去。
外面地上薄薄的一層粘液。走起來很粘鞋。我一邊走一邊罵,這些蜈蚣是餓死鬼託生的嗎?怎麼流這麼多口水。
我走到老麻頭和黃炎面前,叫了兩聲。這兩個人都已經神志不清了。
我開始動手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那個神秘人和他的小嘍囉並沒有打算阻攔我。只是饒有興趣得看著。
八嬸走過來,幫我把黃炎和老麻頭拖回洞裡去。這時候,我發現黃炎和老麻頭的鞋沒有了。腳底板上兩個大窟窿,還在流血。而那些血,全都留到地上去了,最後滲入到某一處。
看來,這裡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洞底。下面,還有東西。
可惜我沒有時間研究。我繞過那一團粘絲。去救蘋果。
蘋果現在全身已經被包裹起來了。我把手使勁伸到那團粘液中,想把她從裡面拽出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粘液的粘性太大了。我一拽一滑,根本握不住。
八嬸和楊念魂加入到我的行列中。我們三個齊心合力,往外邊拉蘋果。楊念魂的力氣不是蓋的,很快就有眉目了。
但是楊念魂突然放手,任由蘋果緩慢的再次深陷到粘液中。
我不解得看著她。
楊念魂說:“這一團粘液,和其餘的不一樣。我們再往外邊拉得話,恐怕蘋果會被拉斷。”
楊念魂輕描淡寫說出“拉斷”這個詞來。但是我腦子裡確是一個人斷成兩半,內臟流一地。鮮血噴五米的恐怖場面。
那個神秘人走過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們。同時也饒有興趣的看著蘋果:“她是被選中的人。我試了很多人都不行,唯一她是最合適的。下一個二十年。楊家新一代人將以她為藍本。”
我有些憤怒:“你怎麼能這樣?”
那個人輕輕巧巧把我擋開:“我也不想。花容月貌的一個女孩,為什麼要變成這樣呢?嘖嘖嘖,像是蜘蛛網裡的昆蟲。”
忽然他又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我說:“程大力,你猜我想起什麼來了?”
我冷著臉看他。
他笑著說:“我想起楊謝仇來了。那個傻婆子。見不著陳永興,就利用這裡得天獨厚的條件養了很多替代品。可是她本人又是個二把刀,結果養出來的個個是白痴。哈哈,笑死我了。”
我說:“我們一路上見到的那些陳永興,都是楊謝仇造出來的?”
那人笑的前仰後合:“是啊是啊。我還教其中一個說話來著。就像是教一隻鸚鵡。你猜我教的什麼?我教他說‘我是程大力’。哈哈,怎麼樣啊,有沒有把你嚇到?”
我看著湊過來的那一張鬍子拉碴的臉,不由得厭惡到極點。真想一拳打下去。
但是我忍了忍,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到底救不救蘋果?”
那人說:“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好說話,說好話,說話好。你想讓我救她出來?好啊。”
然後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