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堅拒,笑說:“你只會磨我。我也知你能夠過去,只是路太滑陡,又未走過,放心不下。既然一定要去,活須說好,此時積雪所化瀑布雖比前小了許多,山路上仍是又溼又滑。只許由瀑布下面貼著崖壁緩步而過,不許逞能縱跳,更不許走遠。如全答應,我便和你同去。”沈煌喜笑應諾,忙在篷內取出冰如舊藏的寶劍,把入山時自己所帶一口短劍想交文麟帶上。文麟笑說:“我除你師所傳那點本領而外,比你尚差得多,如何能與外人對敵?不帶兵器,人家見我文弱,還有個不好意思,帶上兵器,反而惹事。你一幼童,無人欺你,最好連你也不要帶。那日遙望東西兩面崖谷之中均有山民來往,神態悠閒,無緣無故,莫非遇見人便要打架不成?”沈煌笑答:“師父說峨眉西蜀名山,今已雪化山開,朝香的人甚多,但都是在前山一帶。
後山荒涼幽險,地勢高寒,野獸甚多。去年雪夜珊兒所鬥怪獸雖未再見,近日時常發現成群野獸在遠近山谷之中出沒,猴子更多,以前又曾遇過兩次老虎,帶上兵器防身也好。”
文麟強他不過,想起冰如曾說雷四先生頗對自己垂青;來山已久,不知何故不曾見到?聽那口氣,似往小虎下墜之處崖洞中訪友。也許李明霞之師木師姑慧曇所居白雲窩便在那裡,固然人不能下,我們去到上面探看一回,相機行事,也未為不可。如能問出明霞蹤跡,使煌兒這段良姻能早成就,豈不是好?又想起所贈鐵木令可以防身,便取出帶在身旁。文麟此行先是勉強,及至想起明霞這段姻緣,忽然心動,竟比沈煌還要心熱。
哪知此行生出好些事來。
二人學武半年,無形中加了不少功力,因是峨眉派正宗傳授,沈煌固非庸手,便文麟也遠非以前可比,二人卻不知足。文麟初意山路險滑,必不好走,上來十分留心,及至走了一段,才知體力堅強,遠勝從前,多險滑的路也難不倒自己,沈煌更不必說,想起均頗高興。走了不多時候,已將山徑走完,到了去年墜虎之處。見那地方危崖高矗,下臨絕壑,黑沉沉看不到底,只上面轉角處有一片平地和兩株矮松。因那一帶地勢較低,又當向陽之所,時正暮春,冰雪早化,草樹也都生長,地勢卻甚隱僻,遙望四外,不見一處人家廟宇,便尋山石坐下,互相商量如何設詞向壑底探詢明霞來未。
沈煌自巴不得早與明霞相見,笑說:“我一人上前呼喊,即便失禮,木師姑見我年幼,又看在師父份上,必能原恕。還有木師姑性情古怪,不願男子上門,老師在此恐有不便。依我之見,崖那面山谷中花樹頗多,老師請在那裡等我。萬一許我入見,定必命人接引。如若久候不見煌兒上來,不可愁急。”文麟原聽冰如說過白雲窩主人性情奇特,將來煌兒也許受她垂青,破例許其來往,否則當地奇險,外人萬難上下;又見沈煌除了回去別無路徑,上下相隔太深,數十丈以下便佈滿雲霧,多大膽子也不會冒失下去,何況沈煌孝母,決不會犯此奇險,覺著無害,便由他去,不曾攔阻。
誰知沈煌先並不知本身功力深淺,走了這一段,漸漸試出力大身輕迥出意外,對於明霞又是日夜相思渴欲一見,方才走過崖角以前,發現壑這面有一條斜徑蜿蜒於危壁之下,只上邊一段離崖口約有丈許,必須縱下,起步之處崖石甚寬,由此沿著崖壁,便可蜿蜒斜行而下,後半暗藏雲霧之中,雖看不見,但是兩邊崖壁均是苔薛佈滿,綠油油的,獨這一條崖徑苔薛甚稀,分明有人時常來往,因所行之路是個尖角,崖徑藏在角端之下,被崖口草樹擋住,走到近前又看不出來,心想:“上下相隔太遠,任甚呼喊也聽不見,既然有路可下,去年小虎又由這裡滾落,就不是白雲窩木師姑的洞府,主人也是師父好友,何況狄大哥與珊兒均在下面洞中,萬無吃虧之理,那隻小虎失足滾墜,尚未跌死,何況我還有一身輕功。”意欲試探著往下走去,到了雲霧封閉之處,如其不能前進,再朝下面高呼求見,怎麼也比上面強些,因恐文麟不放心,特意設詞將其支開。
文麟走後,沈煌先故意據崖高呼:“狄大哥和珊兒姊姊可在下面麼?”喊了一陣未見答應,回顧文麟,已然走入前側面深谷之中,也未細看,略一端詳形勢,忙即趕往來路崖角之後,選好一根山藤,用劍削去枝葉,斫下兩丈來長,前頭挽上一圈,帶在身旁備用,輕輕一縱,先在乎石之上,再順壁間險徑往下走去,雖然又滑又陡,最寬處不滿二尺,並還向外傾斜,走起來並不吃力。因見那路綿延不斷,本就心疑有人由此上下,快離腳底雲層不遠,忽又發現苔薛上現出好些腳印,仔細一看,有大有小,頗似男女二人,近雲一帶苔薛甚厚,看得甚真,經此一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