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胖婦倒捱了三四下,只聽叭叭連聲,打得胖婦連聲怪叫,說三姑專和她過不去。
在場諸人,全被她引得笑了起來。後來少女笑喝:“你們真要我動手麼?”說罷飛入人群,雙臂齊揮,左架右隔,縱躍輕靈,捷如猿鳥,也不間敵人刀斫槍刺前後夾攻,只憑一雙空手上下翻飛。接連十幾個照面過去,那四個敵人也越殺越猛,只見刀槍映日,寒光閃閃,裹著少女一條人影,在場中滾來滾去,好看已極。
文麟見少女身法靈巧,從所未見,內有好幾次均是前後受敵,危機一發,眼看人非受傷不可,不知怎的一來,少女只一晃,又到了敵人身後,端的驚險異常。心想刀槍無眼,總要受傷,暗中正代少女捏著一把冷汗,看得緊張頭上,忽聽身後有人獰笑,喝道:
“果然是這窮酸!”回頭一看,不禁大驚。原來身後來人,正是去年初人山時,在青桫坪所遇兇僧,不知何時由身後掩來,惡道也在後面。兇僧在前,離身只有數尺,手已揚起。情知不妙,一著急,便往旁邊縱去。
文麟所習武功雖是沈煌轉傳,但平日用功極勤,又是峨眉內功嫡派,根基扎得甚好,雖未試過,因知兇僧厲害猛惡,狹路相逢,從定凶多吉少,一時心驚情急,縱得大猛,一下就是兩丈高遠,兇僧以前見過文麟,知是前遇仇人袁和尚之友,想起前仇,立意殺以洩憤,上來便下毒手,不料一掌打空,人已縱開老遠,怒吼一聲,二次趕撲過去。同來惡道原在後面,見文麟飛身縱起,也跟蹤趕將過來,恰是一同到達。
文麟剛一落地,瞥見兇僧惡道雙雙追撲過來,身後恰是一片危崖,那一帶林木較密,兩面全被堵住,無路可逃,越發心慌愁急。方料不好,眼看敵人已快追近,忽聽一聲嬌叱,一條紅影已挾著一股疾風,由斜刺裡林隙中飛射進來,正搶在自己前面,雙手一分,喝道:“我蔡三姑這裡,向不許人兩打一,尤其是無故欺侮老實人。誰不服氣,來來來,同去林中空地上分個高下便了。”說時,胖婦等男女四人也同趕到。
文麟看出來的正是林外比武的紅衣少女,以為兇僧惡道那等強橫,決不甘休,誰知聞言並未發怒,只朝少女笑道:“三姑不必生氣。這窮酸是我對頭,好容易在此相遇,如何容他活命?”三姑冷笑道:“我看此人分明是個讀書秀才,就會一點武功也有限,再加十個這樣的人,決非你們一人之敵,如何會是仇家?這裡不是待客之所,且同往我家中說去。”說罷,右手朝前一揮,左手拉了文麟,往外便走。
文麟先覺情勢危急萬分,如非女主人解圍,萬無幸理,心甚感激,及見伸手來拉,全無嫌忌,以為對方女中英俠,不拘形跡,也未在意,再看兇僧,被三姑抓住袍袖拉了就走,惡道隨在後面,各把眼睛斜視自己,面有憤容,誰也不曾倔強,方自奇怪,覺著手上微緊,低頭一看,原來三姑竟把自己的手握了一下,正在含笑相看,神情甚媚,因有成見,認定對方是個女異人,也未在意。一會便由花林中穿出,經過一條兩邊危崖交覆的幽谷,前面忽現一片平地,對面半山坡上立著一所華屋,回顧身後,只胖婦一人跟來,與惡道並肩同行,手指少女和自己,正使眼色,也不知是何用意。
文麟雖是書生,天性強毅,智勇俱全,心想:“事已至此,怕也無用,除卻希望主人是個救星,否則必死兇僧惡道之手。”心正尋思,猛覺少女又把自己的手捏了一下,不禁起了疑心,仍想主人女中英俠,必無他念,也許有什別的用意在內,想了想,決計以誠敬自持,相機應付,便同走了進去。入門一看,內裡陳設十分華美,男女奴僕甚多,主人似只少女蔡三姑一個,看去人頗美豔溫柔,威權卻大,稍一呼喚,男女下人立時雲集而來,爭先恐後搶往前面侍候。一連走進三層院落,到了未層樓上,方始停住,還未進門,便聞到蘭庸脂粉香味,就這一會工夫,下人已設盛筵相待。樓共五大間,席設右首第二問內。另一間似是女主人的臥室,繡簾低垂,悄無人聲。
主人先請來客就座,朝著胖婦笑道:“你只把我的人放走,便要你命!誰欺負他,也找你算賬。”胖婦把舌頭一伸,狀更醜怪。少女朝文麟笑道:“尊客請坐,少時便來奉陪。”隨往臥室走進。文麟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待了一會,暗查席前侍婢,身旁均似帶有武器,內中兩人並還佩有寶劍之類,俏生生立在一旁,送上煙茶,甚是殷勤。胖婦獨坐門側方凳之上,不時朝侍婢扮一鬼臉。兇僧惡道坐在對面,似有怒容。待了一會。
四顧室中,盆花盛開,日光正照其上,樓欄外一邊茶灶一邊酒爐,熱煙嫋嫋,水開正沸,室中几案清潔,陳設富麗,花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