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日那樣背後辱罵,血口噴人,索性將其殺死,永絕後患,哪怕為此樹下仇敵,也非所計。不過去的人均須戴上面具,變換服裝,務在天明以前下手,蹤跡越隱秘越好。即使把人擒到,只能使其生疑,來此探詢,不可被其看破。”
老賊諸子中,大子馮勝比較持重,人品心性也比別的盜黨要好得多,乃妻項風英也頗規矩,近數年來看出老賊人面獸心,苦愛蔡三姑,勢迫利誘不成,又用詭計暗算,欲遂淫慾之念,老大不以為然;無如老賊家法嚴厲,不論親疏,犯者無赦,既懼兇威,又是父翁,不敢現於詞色。夫妻二人每一揹人談起,便認為痛心之事。後見三姑聰明,並不上套,忽然絕足不來,料知老賊勾引不成遭了無趣,或被三姑看破陰謀一怒而去,方幸事已終了,不致再鬧笑話,日前老賊忽又命人往請,知其餘情未斷,利用三姑痴愛文麟,假裝相助,乘機下手。心雖不快,不敢出口,氣得暗中頓足。正想不起用什方法阻止乃父邪念,免致醜聲傳播,威名掃地,連子孫也無臉見人,忽聽同去的人回來,說起三姑席上所發牢騷,知其對於老賊決不上鉤,含恨已深,再如知道拆散她夫妻的陰謀,必更怨毒,到處傳揚。仗著平日和三姑比較交厚,早想抽暇前往暗中化解,不令向外洩漏,聞言,覺著乃父只想一面,也不想想三姑近年已差不多把本門武功全學了去,本來又得有家傳,豈能隨意聽人擺佈,除非佔著人多勢眾,弄巧還要吃虧,如何能夠隱藏本來面目,不被看破?總算老賊自知理虧,馮勝夫婦又恐事辦不好,歸受重責,婉言分說,才改為由他夫妻為首蒙面前往,到後相機行事,用調虎離山之計把三姑引出,只擒文麟一人。
議定起身,當夜帶了幾個得力的弟兄姊妹和門下死黨,並把老賊所養惡獸黃腥子帶去,以為揹人之用。那黃腥子乃雲南深山中惡獸,力大無窮,能夠握石如粉,手擒飛鳥,動作如飛,靈警非常,老賊從小得來,豢養至今,訓練多年,對主也頗忠心,只是天性兇暴,殘忍好殺,除馮氏父子外,便在馮家多年的死黨,也不敢稍微惹它,平日便由馮勝訓練,最是服從。本意事情無此容易,三姑雖只一人獨居,家中男女下人俱是乃父昔年舊部,所生子女得過蔡家獨門傳授,本領俱都不弱,一個弄巧成拙,事辦不成,結怨更深,反而不美。後來項鳳英想下一計,假作三姑昨日誤傷派往探看的人,不往馮家賠話,眾人覺她欺人大甚,欲往間罪,經馮勝夫妻親往詢問,並代雙方化解,免生誤會,改在天明到達。本意三姑素喜晚睡,昨夜月色又好,必與心上人飲酒賞月,不會早起,能夠不令得知,出其不意猛然下手,將人搶走更好;如被警覺,不能隱瞞,便借談話將她絆住,再由黃腥子暗中背了文麟逃回;事前再被看破,索性明言。也是事情湊巧,途中遇見大霧,星月已隱,雖有黃腥子帶路,山勢險惡,仍不敢冒失起身,只得候到天明,再同上路。
行近蔡家,日色已是老高,天已大明,方覺只有明來,不能暗做,忽見三姑帶了慧婢,沿著村旁峰腰往前山走去,並未發現有人上門,門前也是靜悄悄的,忙把身形隱起,等三姑穿入前面雲影之中,才照預計,暗中繞往樓內一看,二婢正坐椅子上睡去,文麟並不在內。後來尋到溫室,發現文麟只穿了一身小衣,安臥榻上,胸前放著一身新的衣履,舊衣已然乾透,包紮甚好,忙將人連被帶衣把文麟輕輕包好,用絲帶兜紮在黃腥子的背上,把;日衣也打一包,交與同黨另外帶回。為防三姑歸途撞見,便命黃腥子揹人先走,限時到家,越快越好,再留一人坐在蔡家守候,等三姑回來,約往家中相見。馮勝夫婦自率餘黨,經由原路回來,中途遇見獨角兇犀,二人忙同騎上。那兇犀共是三隻,兩隻昨夜被人殺死,剩下一隻母的,穿山過澗,其疾如飛。黃腥子奉命擇那雲霧未消之處行來,以免中途遇見寒萼谷那面敵人,把人劫去,繞了不少的路,故此馮勝夫妻反而先到。因文麟先未見面,故作未去,以便三姑到來好作調人。先以為三姑生性喜潔,她那浴室暖房,便是女子也不許其入內沐浴,何況外來男子,照此情勢,男女雙方昨夜必已苟合,雖想市恩,賣點人情,心中終不免於輕鄙,及聽文麟那等說法,神態也極軒昂自然,一臉正氣,以前拒婚之事本早聽人說過,由不得起了同情之念。項鳳英更覺這類男子實是難得,對於文麟加了好感,意欲從中轉圈,儲存這雙少年男女,一面示意丈夫,自往老賊房中稟告。
文麟自不知細情,方覺主人前據後恭,談得也頗投機,比前日同桌幾個狗男女不同,心方奇怪,忽聽門外有人哈哈笑道:“久聞周先生是個奇男子,老夫年邁,難得出門,竟欲請來一見,並無他意。你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