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師長所說未來大喜之事當面明說出來,早來的疑慮已被一掃而光,由不得心花大放,喜出望外,驚喜說道:“好姊姊,昨夜我見你生氣回去,當著許多人怕你怪我,又不敢追你回來,直到方才見你以前,心裡還在愁急,想不到姊姊對我這樣好法,我們以前所說終身終世永不離開的話居然如願,真個快活極了!我因母親少年孀居,受了多許苦難,日夜望我好好做人;繼爹更把我愛如親生,從小就教我認字讀書,連飲食起居也無一樣不關心到了極點,因知我有六陰脈象,日夜愁急,去年好容易遇見恩師,他又親自跟來山中,表面說他想學武功,實則還是恐我從小嬌養,山中清苦,獨居寂寞,不避辛勞,特地同來,想為我作伴,就便教我,文武同學,幫我恩情,真個深到極點,直到今朝,知我學有一點根基,身體越加強健,決無他慮,又另拜了師父,這才分手,隨同恩師,為他本身前途努力,就這兩個親人,對我期望之殷,我也不會自暴自棄,何況還有你這一位好姊姊,同在師門,一起用功呢,姊姊只管放心,此後無論何事,決不違揹你的意思,實質不佳,我會下苦用功,狄大哥和珊妹,是自己人,同門兄妹他們好和我一樣,你說得對,並非忌妒人家,一定要比他強,但是人只要肯用心用力,沒有學不成的事,至多受點辛苦,也不相干,再說,姊姊幼承家學,樣樣比我高明,我是你終生相隨的好兄弟,當然隨時都要指教,先就佔了便宜,就追你不上,我也不想本領比你更高,但聽恩師和姊姊所說,我已紮好根基,學時容易,上有諸位師長,下有姊姊,狄大哥先就和我情如骨肉,以後互相切磋,彼此研討,哪有不成之理,至於你說怕人議論,要我形跡上疏遠一點,雖然這裡不比城市,師長同門,都不是那樣人,只有望我兩人好的,用不著什麼避嫌,更不會說什閒話,我既說過什麼都聽姊姊吩咐,當然照你所說去做,當著外人不再和你親近便了,好在我們可和龍哥他們一樣,避往無人之處說笑同玩,不相干,反正我沒有不聽你話的事,我娘渴望見你一面,屋內沒有外人,又正吃飯,這位晏大姨非但本領極高,娘說她做的菜十分味美,你難得出來,白雲窩吃得太苦,可否現在就去見娘,嚐嚐主人的好菜,開一個葷多好呢。”
明霞見他雙手拉住自己再也不放,面上老笑,說的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不似平日有頭緒,知其年幼天真,從未在外歷練,有好些事都不知道,為了雙方情投意合,頂好形影相隨寸步不離才對心思,無奈雙方都在求學,各有師長,每日忙於用功,連想常時相見都難,日前受傷病倒,因同在一起聚了幾天,轉覺平生幸事,因禍得福,是好運氣,身受苦痛毫未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想到婚姻二字,送往寒萼谷時,也只依戀不捨,並無他念,常說,只望將來長大能在一起,修積善功,永不離開,於願已足,因自己比他曉事,初說此言,憐他病痛,還在微笑點頭,後見他老不放心,說之不已,為恐越說越深,兩次沒有表示,他便生疑氣悶,埋怨自己說了不算,分手前一日,並還為此口角,相對賭氣,分明痴愛到了極點,但因年幼,只覺雙方均非世俗一流,不應再有男女之嫌,同門師姊弟,彼此交厚,和龍子珊兒一樣,同出同進,有什相干,別的全未想到,不料昨夜,簡雷二位師長,忽然當面露出口風,才知雙方是對小夫妻,當然喜歡已極。自己本極愛他,再因父親來信,師長明言開導,幾經盤算,決計當面把話說明,好使格外用功,這都是他意想不到,和剛想到還拿不準的事,此時業已喜極忘形,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好笑,先還想把手摔開,無奈自從初見便極投機,久別重逢,無形中情愛更深,又見對方大喜如狂之狀,暗忖,我二人本是未來夫妻,只不過拉拉手,又沒有別的輕薄舉動,好在這裡無人,他對我這樣愛法,何必使其不快,便由他去。後聽沈煌要他同往見母,不由把手一摔,嬌嗔道:“你真會鬧鬼!表面聽我的話,暗中繞著彎,拿主人好酒好菜做香鉤,結果還是想我此時就去見你母親。也不想想,本來我就怕人笑話,到了這裡,率性大大方方進去拜見也好,偏生你娘對我太好,問得殷勤,龍子又不會說話,我一怕羞,打消前念,恰巧又被人看破,業和大姨說好,不再進去,如今揹人談上一會,再同走進,我叫什麼人呢,莫非好酒好菜,我沒有吃過,就這樣嘴饞,下次再和我說鬼話,我又不理你了。”
沈煌見她嬌嗔滿面,慌不迭分辯道:“姊姊千萬不要怪我,實是因你老遠趕來,天已近午,回去還有好些路,再說,你那洞中,只有一些野菜山糧,比我在茅篷吃的還苦得多,想起心疼,娘又急於相見,就是請你進去,也是裝未見過,一先一後,把活想好再去,並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