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好感,始而挨坐淑華身旁,相對說笑,後聽淑華不住打聽明霞情況,日內可會來訪,此去白雲窩多遠,如何走法,常人能否前往,附近有無山轎,好似想見之心到了極點,沈煌立在乃母旁邊,眼望自己,一聽談到明霞,面上便現喜容,不時插口問上一兩句,下餘諸人,除龍子外,都是互相以目示意,點頭微笑,一言不發。珊兒本極聰明,前後一想,忽然醒悟,喜叫道:“龍哥!李師姊沒有真的生氣,我明白!”
龍子方問:“你明白了什麼?”珊兒忽想明霞待她極好,她雖女中英俠,因在山外生長,不似自己粗野,有口無心,看她昨夜回來神情和分手時口氣,以及煌哥母子對她這樣關切,眾人又在笑使眼色,必是她和沈師兄愛好非但被人知道,也許師長大人業已向她明言,和龍哥日前所說將來結為夫婦一樣,所以她和眾人這等光景,分明有點害羞,否則業已同來,因恐我行強拉她才裝生氣。她的臉嫩,也許事情還未叫明,她不比我是個野生孤女,萬一還有顧忌,這一說破,被她知道,豈不見怪?話到口邊,忙又收住,朝龍子嗔了一眼,氣道:“你管我呢!李師姊不願和我們同來,又沒有別的,這個也要打聽。”
話未說完,黑女晏瑰端菜走進。向四婆邊接邊笑道:“我老婆子真個冒失,方才來了這兩個小客人,幾乎被我得罪,誤當敵人看待呢。”黑女微笑道:“以為你耳目靈警還似當年麼?你只知他兩個在門前張望,被你聽出便覺得意,可知還有一位佳客方才來此,在窗前立了一會,到我進來以前方始離開呢?可笑你們這麼多人,人家差不多登堂入室,全數相了面去,還未看出一點影子;如是敵人,你們這個虧就吃大了。”邊說邊把嘴一努。
沈煌會意,又驚又喜,立時跟蹤追出,初意來人身法輕快,不知能否追上,又恐有人跟來看破,到了門外,回顧無人跟來,心方略定,估計人已離開,正朝崖下張望,忽聽身後低語道:“你這樣叫人看見多麼討厭!快到這裡來,我和你有話說呢。”回頭一看,正是明霞,驚喜交集,想起昨夜分手情景,還恐她要不高興,方低呼得一聲:“姊姊怎不進去?”明霞已當先走下,轉入昨日文麟、三姑來路崖洞之中。
明霞見沈煌途中回顧,笑說:“呆子!他們有人攔住,不會跟來,你老看著作什?
我方才來此,本想拜見你的母親。一則屋裡人多,她們又都那樣神氣,我真不好意思進去;後被晏大姨看破,幸我警覺,當先迎上,和她說了幾句,叫她不要告知眾人,強我進去,否則永不登門。她也答應。我料她就是走口,也不會把人引出,剛要走開,你已得她暗中通知,趕了出來。請對你母親說,日內無人,我再專誠拜見。白雲窩深居壑底,山路奇險,她不會武功,如何去得?我來這裡,還有一件要事。龍子、珊兒走後,師父又醒,對我說了好些話,拿出我爹爹新近給她的一封親筆信,也不知何人送來,信上說的,便是我二人將來之事。我們均非世俗兒女,諸位師長均是劍俠高人,也無什麼嫌疑忌諱。我二人本來一見如故,彼此投機,以後又同在蒼山三位師長門下,朝夕相見,彼此情義只更親近,龍子、珊兒將來也是一對,已由師長作主,只要心志相同,還有什麼說的?我先頗不好意思,又急又氣,及聽師父一說,仔細尋思,反正避諱不了許多,不如和你明言,省得到時彼此都窘,旁邊再有人說笑話,更是難過,為此趕來,就便拜見你母親。不料她老人家愛我太甚,龍子又不會說話,有好些都叫人聽了好笑。雖然沒有進去,對你母親卻甚感激。她人真好,我也愛她,極想見面,但在諸位師長未看過爹爹書信,對我二人明言以前,平日相見,卻要和我疏遠一點,不要和人影子一樣老跟在我的身旁,用功更要勤奮。因你本質不如龍子,如非簡太師伯給你紮好根基,內功得有峨眉真傳,這一輩子也休想追上他們。那日我考問你的功力,暫時應敵雖不如人,又沒有他們那樣的好兵器,根基扎得卻是極好,只肯用功,便有大成。我並非有什私心,要你比他們強,人總應該向上才對。你如只顧貪玩,誤了修為,將來本領太差,我們丟人事小,走到外面,遇敵遇事不能應付,樣樣吃虧,怎麼辦呢?此後如聽我話,我們便是終身伴侶。休看奉有師命,爹爹為了此事,恐我看你不起,還和雷四先生商計,用了不少心思。你如不知上進,我就不和你好了。”
沈煌雖然愛極明霞,以前只當她親姊姊看待,幼童天真,全是自然愛好,無所存心,對方年紀比他長了兩歲,又是外柔內剛的性情,只管這幾日病中相處極好,稍微離開便各想念,像當日這樣耳鬢廝磨,執手殷勤,尚是初次,非但詞意親切,並還把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