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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是那父母之命,媒的之言,歷代相傳的萬惡規矩,照樣也要拿人取笑,真個混賬已極!那些有錢人家,經過明媒正娶的,不過使新夫婦拜堂之後受窘發急,鬧出大亂子的還少;最可憐是鄉村之中那些貧苦的人,因其沒有財力,做那許多虛文虛禮,偏又互相愛好,往往為了旁人幾句嘲笑和損人不利己的謠言,捕風捉影,隨意譏刺,壞了人家終身大事,還要鬧出人命,更是可惡已極!明霞父母師長都是我輩中人,雖無世俗兒女之見,到底你們兩人年紀都輕,便是拜師之後,也只先定名分,真個成婚還要等到劍術練成,成年之後。這不過為了你們彼此情愛深厚,多此一層因緣更可互相鼓勵,平日相處也可少掉許多顧慮之故,關係你兩人將來成就雖極重要,事情並不希奇。女孩兒家到底面嫩,何況她又生長城市之中,少女怕羞也是人情。她好心好意來此看望,如何使其不快?我不強她現在進去,便由於此。其實你走之後,我便向眾明言,連你娘我都囑咐,叫她見人之後愛在心裡不要顯出,免得人家心中不安,便對你也不會有什表示,只管放心好了。”說時,人已上崖,走進門去。

蔡三姑正探頭外望,笑說:“你們還不快來吃飯,菜都涼了。這位姑娘我尚不曾見過,大姊怎未請她同來?”晏瑰笑答:“人是真好,和二妹一樣,誰見都愛,更有一身家學師父的本領。休看年輕,再過幾年,我兩姊妹恐還不是她的對手呢。”沈煌脫口說道:“霞姊從師不久,她年紀輕,如何趕得上大姨、三姨?”三姑笑說:“人還不曾進門,要你人前背後這樣幫法作什?”沈煌臉方一紅,晏瑰面容一沉道:“三妹忘了我的話麼?”三姑忙道:“我真疏忽,隨便說笑,煌侄不要過意。”眾人也同走到屋內。向四婆和何紫楓只問了幾句明霞的學業人品,並未提到訂婚之事。

沈煌見眾人已全知道,母親又是那麼笑容滿面,連聲詢問:“明霞幾時才來?寒萼谷相隔多遠?要多少時候才能走到?你餓不餓?”大家都是莊容問答;為討母親歡喜,也就有問必說。淑華想起自己身世悽苦,總算有此佳兒佳媳以娛晚年,又結交到幾個女中英俠做姊妹,不久便可連狄大娘遷來山中,和晏、蔡二女一同開墾,做些有益於人之事,心中自是歡喜,便晏瑰等四人,見她這樣情發於中,也都代她高興。

飽餐之後,龍子、珊兒因知師父閉關打坐,回去無事,兩面洞府各有靈猿、金沸把守,不怕外人擾鬧清修,又聽明霞要來,可見無須回去。龍於第一個感念淑華,又與沈煌交厚,不捨就走。珊兒一個人,自不會回去。主人又採了許多自種的瓜菜,請眾同吃。

三小兄妹陪著淑華說笑,熱鬧親熱,十分有興。

淑華既覺母子重逢。又得了這麼好一個媳婦,心中喜極,但一想到文麟對自己苦戀經過,滿擬今生不能結為夫婦,無論蔡三姑和司徒良珠,隨他心意娶上一個,也了一樁心事,沒想到適得其反,為了逼他娶妻,竟把心傷透,從此生離;司徒良珠和他只是朋友之交,雙方均無表示,還不怎麼;三姑對他用情最深,自己和晏瑰合力作成不算,並將簡冰如請出,結果仍未成功,看他走時意思那麼堅決,斷無指望,三姑一直表面有說有笑,內心悽苦必不在自己以下。照此情勢,文麟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再見,三姑這一世也必由此斷送,從此不會再嫁,落個孤苦一生,她又無兒無女,遭遇比自己只有更慘。

仔細一想,都是昔年一念之差,只顧虛名,又因愛子之故,不肯再嫁,以致害了文麟還害了三姑,越想越不過味,心中一酸,又難過起來。

沈煌人本聰明,近來年紀漸長,越發明白事理,因從小便受文麟鍾愛,親逾父子,文麟和乃母又一年難得見上兩次,誰也不知他內心藏有隱痛,一味依戀老師,親熱非常,習慣自然,毫未想到別的;直到今日來路途中,先聽冰如借話引話,連明帶暗,一面開導一面點醒,業已明白了幾分。

淑華自和文麟劫後重逢,因主人女中英俠,事前便先開導:非但婦女再嫁不以為奇,反怪自己私心,只顧一時守節虛名,辜負人家深情,並令善處等語,不比在家時節樣樣膽小顧忌,因此雙方相見暢所欲言,把多少年來隱藏心腹的話各自說出,文麟更是盡情吐露,因此越發感動,無奈成見太深,既有愛子顧忌,先又曾向晏瑰力爭,只答應代蔡三姑極力作合,本身決不再嫁,加以背盟改嫁之後,第一次和情人相對,所說雖是心腹之言,有好些話還是羞於出口,心中老是委決不下,先想三姑那麼美貌武勇,人非草木,只要常在一起,有自己和晏瑰從旁勸說,終必日久情生,斷無不成之理,及至夜來聞警,逃往寒萼谷路上暗中留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