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聲容甚是悲壯,竟將老尼感動,連龍子也被一同寬免。由此珊兒對於明霞感激非常。
龍子不知自己和珊兒彼此投緣,日久情深,因明霞曾出死力代師求情,於是也對明霞感激到了極點,由此言聽計從,無不惟命。退出一想,李師姊每日和師父一同打坐用功,好些機密全都知道,聽師叔口氣,對於雷四先生既然看重,為何又是那等說法?最奇是自從我和珊兒師妹仗著內功和靈藥之力化去惡骨以後,近兩月來,常時背師出外已好幾次,師叔好似明知不問,並未提過一句,今日有了前輩異人相助,反倒不令隨意行動,是何緣故?便尋明霞探問。到了前洞一看,明霞正和珊兒一同入內去見師父,沈煌已然睡熟,明霞不令驚動。龍子想同入內見師,又被二女止住,說:“你出去時久,今日尚未用功,明朝還要赴約,可自回洞去吧。”龍子見珊兒故意走在明霞身後,忽然回顧,把眼一霎,料有原故,便即回洞等候。
龍子本和守山靈猿,還有一隻猛獸金拂,同在對面洞中居住,日夜用功。那洞又深又長,彎環曲折,與捨身崖下兩地相通。龍子為人誠毅,對師恭謹,平日用功最勤,雖聽珊兒說此洞可通捨身崖,忙於用功,不似珊兒歡喜淘氣、不耐靜居,從未去過,到了洞中,久候珊兒不來,忽然想起前聞之言,晴付:珊兒師妹屢說洞中有一秘徑與捨身崖相通,約我同行,我因珊妹膽大任性,常受師責,每加勸止,不曾同往,昨日赴約之處正是捨身崖腰一帶,何不由此尋去,看看洞中有無奇景?珊妹偏是一去不來,同時想起明霞美秀靈慧,人甚豪爽,只管落落寡合,不喜說笑遊獵,人卻義氣,不知和煌弟何處相識?看她照護病人神情,那等周到體貼從未見過,煌弟更是對她全神貫注,喜形於色,身受重傷,絲毫不以為意,彷彿比對我的弟兄情分還厚得多,是何緣故?再一想到自己和珊兒平日親密情景,無論是誰,只有半日不見便自想念,頂好一刻不要離開才對心思,尤其近看珊妹越發可愛,由不得時時刻刻都想看她幾眼,正和煌弟今日看李師姊神氣一樣,想到這裡不禁有些醒悟,覺著面上發起燒來,獨個兒正在胡思亂想,珊兒忽然飛跑進來。
龍子和珊兒早已發生情愛,龍子性剛,珊兒比他還要性暴。雙方始而常起口角爭執,日子一多,珊兒試出龍子愛她,暗中得意,表面絲毫不讓。龍子心想,我年較長,她是小妹,不可與她計較,遇有爭執,常落下風,偶然為了珊兒強做大甚,動了真氣,不願屈服,珊兒也負氣而去,龍子又覺後悔,但又不肯去往對洞尋她服低,往往氣得亂跳,自言自語,說珊兒沒有良心,對他不起。其實珊兒原知理虧,只自己不肯輸口,表面賭氣,人並未走,藏在洞旁暗處偷看,見他情急發怒,忍不住奔將出去,或是假作師父傳話,故意戲弄,龍子明白她的心意,也就轉怒為喜,言歸於好,於是二人每吵鬧一次,情份必深一層。彼此都是天真無邪,年紀又輕,只覺少此一人便無興趣,一刻離他不得,也說不出個道理,到了近來,索性連用功也在一起。慧曇老尼早知二人天生佳偶,已種情根,一任二人常日相聚,從未禁止。明霞見龍子天生怪相,珊兒生得那麼美秀,竟會對他鐘情,終日廝守,不捨離開,心中好笑,也不說破。
龍子先未在意,直到當日回來獨坐洞中,觸景生情,想起前事,忽然醒悟自己愛上珊兒,心正煩躁,忽見珊兒奔來,歡喜非常,剛和往日一樣迎上前去,伸手想拉,猛然回憶方才所想的事,忙又縮回。珊兒並未覺得,開口便說:“龍哥哥,你真好福氣,明朝可能帶我往捨身崖去麼?”龍子本就不願拂她心意,又因雷四先生定約之時珊兒也在一旁,雖令自己明朝往捨身崖相候,並未明言不令別人同去,加以等候時久,所盼的人忽然趕來,滿面喜容,燈光之下越顯美麗可愛,笑問:“方才回時,珊妹還說四先生看不起你,心中有氣,為何又要同往?”珊兒把小嘴一撅道:“你管我呢!莫非捨身崖是你一個人的,我去不得?”龍子見她面帶嬌嗔,心更不忍,方要開口,珊兒冷笑道:
“虧你那日還說我們以後有福同享,死活均在一起,原來都是好聽話,說來騙人的。如今剛有一點好處,就不要我去了。”說罷轉身要走。
龍子見她負氣,連忙一把拉住道:“珊妹怎不容我說話?我不過見你前後口氣不同,間上一句,幾時在說不要你去?休說有福同享,便把好處歸你一人,我也願意。”珊兒笑道:“是真的麼?你這人心直臥快,詳情不對你說,日後自知。我只要你明日帶我同去,見了四先生,我們一同跪下,求他成全,什話不說,自有道理。”龍子料是有人指點,笑問:“是師叔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