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自己心志已決,無論如何困苦艱難,也必以至誠感動,非拜在門下不可,先見冰如毫無表示,晏瑰面有嗔怪之容,幾次欲言又止,神色不快,還在心慌,不料這等爽快答應,還將這位最難說話的黑衣女俠的口封住,使其無法再往下說,不由喜出望外,當時撲地拜倒,重行拜師之禮。冰如也未拒絕。
拜完起立,晏瑰見他滿面喜容,朝著冰如苦笑道:“他想得倒也不差,這樣男子真的少見,不過我說那一個呢?”冰如笑道:“天下事只有水到渠成,勉強無益,反而有害。我知你說了大話遇到難題,這個無妨。文麟具此美質,人更聰明,你應幫他成就志願和將來的事業,別的小節先不提吧。”隨告文麟:“我此時就要回去,沈煌已由我引往蒼山三友門下。本來此舉無須,乃是另有原因,將來自知。你和淑華、三姑骨肉之交,此去不知何日再見,如想話別,不妨在此聚上兩三日,大後日午後再回茅篷也可。”
文麟聞言,心方一酸,忽想起三姑固是情痴,淑華也極願成就這段婚姻;業已拒婚他去,長日相聚,彼此都難為情,何況淑華母子業已相見,自己多年痴愛,沈煌並不曉得,此時雙方只有一牆之隔,師父和晏大姊語聲頗高,他母子斷無不聞之理;聽這兩人口氣毫無隱諱,也許師父業將這多年來的經過明告沈煌都是難料;他母子久別重逢,沈煌奉命省親,進門時曾說要住幾天,就便調養,要等龍子來喚方往見師,先沒想到師父會將他引進到蒼山三友門下,事如再被叫明,越發不好意思,早晚終須一別,何必還要這樣依戀牽纏?萬一師父藉此相試,還當我心意不堅,更是冤枉,稍一尋思,慨然答道:
“弟子和二姊、三姊患難骨肉之交,情逾姊弟,弟子有志向上,二位姊姊也必代我高興。
反正都要分手,弟子早從師一日,便可多學一日。這裡山路不熟,賊黨大多,狹路相逢也頗可慮,意欲現在就隨師父同行,只請恩師稍停片刻,容弟子到裡面和二位姊姊拜別,並向沈煌稍談兩句就走,不知可好?”冰如含笑點頭。
文麟進房一看,三姑不知何往。淑華母子面上均有淚容,一個手指文麟,悽然說道:
“你真是我好兄弟。”一個早搶進前來,撲到文麟懷中,低呼了一聲“繼爹,兒子真感激你。”跟著淚流不止。
文麟此時最關心的倒是三姑,其勢不能不別而行,又想不起見面說什話好,未入門前業已心亂,連冰如和晏瑰問答詞色均未留意,一見人已不在,忍不住問道:“此是我的喜事,二姊應該代我歡喜,如何傷起心來?三姊人在何處?”淑華見他問得雖急,不帶一絲悲苦之容,賭氣答道:“你和老師在外說話,她還未聽完,人便走開。紫楓妹子恐她難受,忙跟了去。我見她二人由後面繞走,迎頭遇見何老伯,三人一路,好似同往何家。你此去不知何年相見,最難得昨夜回來,臨睡時還談得好好,忽然說走就走。此雖大喜之事,就住兩天再走,也無害處,何況老師業已答應,心腸怎的這狠!依我之見,你受人家救命之恩,今當遠別,她人在何家,就在那邊屋內,又非遠地,好歹也見她一面再走如何?”
文麟如在平日,一見淑華這樣薄慍輕嗔,眉宇間隱含幽怨,無限深情自然流露之色,早已心旌搖搖,想起幼年兩小無猜、互相愛好光景,決不忍心拒絕,這時卻是拿定主意,先還想向三姑作別,及聽人已避開,想起見面之後話實難說,略一遲疑,回顧晏瑰跟進,念頭一轉,立向晏瑰一躬到地,苦笑道:“小弟本想向三姊作別,不料人已走開,想起她對我的恩情,實在愧負,無奈好些不已,此生已實不能報答,只好將來相見,負荊請罪,求她原諒了。本來還想和三位姊姊談上一會,只為恩師就要起身,不敢請其久停,還望大姊、二姊原諒,並請轉告三姊,說小弟有生之日均感德之時,對她本人更是萬分同情敬佩,他年相逢,自知小弟心跡。無暇多留,小弟要隨恩師去了。”
淑華見他始終詞色從容,只說到三姑,稍微帶出一點愧意,料知心志堅決,不可挽回,便自己此時親手拉勸也未必肯聽,這才著起慌來,當著愛子,有好些話又不便出口,當時又氣又急,做聲不得。文麟把話說完,又朝沈煌談問了幾句,因他從師學劍,同居一山,不久必能相見,也未多說,跟著便向淑華辭別,道聲“珍重”,退了出去。
淑華知他這一去,再見無期,想起前情,不由又是悲苦愁急,又是悔恨,呆立當地,不知如何是好,等到人退出房去,忽然警覺、方忍不住低呼了聲“文弟”。因其喊聲甚低,文麟也未聽見。晏瑰見她眼含清淚,真情流露,心雖憐發同情,但知此舉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