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茅篷,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李、張二賊畢竟老好巨猾,雖有輕敵之念,因見當地四無人家,山勢險峻,甚是荒涼,只峰崖上孤零零一所茅篷,大白日裡不應如此清靜,心中一動,便告同黨:“不要冒失,不問對頭強弱,仍須看清虛實深淺相機而行,憑自己二人的本領,雖然不怕,到底小心些好。”說罷,又在峰前分頭窺探。看出峰崖陡峻,上下無路,上面生滿野草苔蘚,好似輕易無人走過,與樵夫所說不符,越發生疑,添了戒心。料知主人決非弱者,否則便是把路走錯,無意之中走到下面,崖上想必另有道路,所以上下不見一點人跡。
商計了一陣,決計仗著輕功攀援而上,到了崖頂,探明虛實相機下手。
這時,司徒良珠剛由側面一條秘徑走上峰去,因見刀光映日,看清來賊,暗中掩上,六賊因在下面查探了一陣,崖上始終靜悄悄的,把來時輕敵之念去了好些,全神貫注茅篷裡面。李、張二賊最是好狡,因見茅篷側面有一列竹籬,內裡花木扶疏,鳥嗚上下,如囀笙簧,籬外還有一條石徑,景甚幽靜,心想:“由後面繞進,裡外夾攻,就便還可先探一點虛實。”
老賊李清領了兩個同黨先走;張老黑也丟下兩個同黨跟了下來,心想:“手中兵器蚣蚣剪厲害無比,專剪敵人手臂和所用兵器,向無敵手,自從跟官以來,仗著官家勢力橫行為惡,昔年同道均不見面,一向都走順風,已有數年不曾出手傷人,像今日這等地方頭一次見到,看去靜得可疑,以前久經大敵從未膽怯,不知怎的,此時心神不安,彷彿有什警兆神氣,這裡敵人決非易與,還是小心一點才好。”心念一動,覺著手中兵器許久未用,又見前後無人,打算試它一試,免得臨時不能得心應手。主意打定,便將手一抬,那附在中部蜈蚣身上的兩把明光耀眼的鉗刀立時飛出,手微一抖又收了回來,當時合筍,退回原處。
良珠先見敵人兵器形如一條三尺來長的蜈蚣,頭卻生在背上,蜈蚣口內伸出兩把尺許長的鉗刀,刀尖相對,約有兩寸來長,突出向前,上面還隱有一條純鋼打就的彈簧,不是細看,看不出來,想起神乞車衛之言,早就留意,本想冷不防縱身上前將其刺死,遙望前面三賊業已縱入籬內,正待下手,忽見前面那賊走著走著將手一抬,嘶的一聲,背上蜈蚣頭突然飛出尺許長短,口中兩把鉗刀同時張開,兩下交錯剪了一剪,那賊將手微掣,錚的一聲隨同彈簧縮轉,那蜈蚣頭重又回到原處,動作極快,這才看出它的厲害,暗忖:“這件兵器真個兇惡,對敵之際,誰也想不到這樣兩把鉗刀能夠收發由心,自行飛出,休說手腳人身被它一剪必斷,便是兵器被它咬住,也必吃它大虧,另外有什花樣還不知道,狗強盜仗此兇器,不知被他害了多少人,前面一個老賊所用也是奇怪兵器,如不先將此賊除去,定必費事。”心念一動,更不尋思,仗著家傳武功,輕輕一縱便到張賊身後,左手一揚,先是一枝飛針打向張賊右手腕上,跟手連肩帶臂就是一劍斜斫過去。
張賊雖是成名多年的老手,武功甚高,無奈良珠家傳劍術變化無窮,身輕如燕,動作如風,一開頭便下殺手,目光早已罩在他的身上,便是對面動手,蜈蚣剪的機密業已看破,也無用處,何況手中又是一口削鐵如泥的寶劍,人由後面飛來,驟出不意,如何能夠抵敵?等到聞得腦後風生,料知來了敵人,心中一驚,百忙中還想施展殺手,一面縱身閃避,一面用蜈蚣剪回擊,制敵死命,身剛縱起,還未就勢翻轉,猛覺手腕奇痛,中了一枝飛針,連脈門也被打傷,情知無幸,咬牙切齒剛怒吼得一聲,打算猛力回擊,已自無及,當時只覺寒光一閃,良珠一劍已連肩帶背猛力斫下,就勢雙足一點,凌空縱起,由張賊頭上飛過,同時張賊也被腰斬做了三段。死前怒極心昏,用力太猛,蜈蚣剪上機簧已被扳開,帶了大半條膀臂,斜飛出兩丈來遠,落在崖坡下面大樹之上,嚓的一聲夾住一根兩三寸粗的樹枝,當時剪斷,落將下來,兩段殘屍鮮血狂噴,也倒向地上。
良珠一看,身上並未沾上血跡,恐前面三賊入內傷人,忙即追去。剛到便見三賊立在晏瑰所居窗前,縱身欲起,窗中立著一個少婦,容光絕美,滿面驚惶之容,料是淑華在內,忙用連珠飛針照準那賊後腦飛去,當時倒地。老賊李清同一賊黨聞聲驚顧,看出敵人厲害,忙即上前夾攻,忽聽前面怪笑,定睛一看,花林中趕來一個老婦,認出昔年生死之仇女俠盜向四姑,想起以前所行所為,不由心膽皆寒。鬥不多時,良珠急於想和淑華相見,先將另一賊黨一劍刺傷,踢倒在地,便即趕進房來與淑華相見。
淑華見她宛如一樹瓊英,含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