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又因李張二賊和同來四個賊黨仗著唐氏父子信任,平日狐假虎威,目中無人,狗子剛一開口,便拍了胸脯,還說眾人都是無能之輩,連兩個尋常婦女都代主人弄不回來,越想越恨,互一商量,有意給他當上,只將遇敵之處和對頭形貌年紀說出,姓名來歷一字不提。
李、張二老賊也真刁狡,知道眾人所說不實不盡,以為自己官私兩面均有極大勢力,狗子又用乃父出名,交了兩封空頭信札,遇事好請地方官相助。張李二賊越發拿穩,得意洋洋,帶了四個心腹同黨便跟蹤追了下來。事情也是真巧,這六個惡賊剛走才多半天,小江神白通便聽彭氏兄妹雙俠之勸尋到唐家,暗用重手法,將狗子和一些助紂為虐的武師惡奴全數點了死穴,手法做得十分乾淨,半夜下手,連蔡得功這些猾賊均無一個警覺,事完又往老賊任上趕去。李、張等六賊只要晚走一日,必定遇上,兩老賊武功要高得多,多半警覺,狗子或者還不至於喪命。他那衣食父母業已惡貫滿盈,受了暗算,眼看死期將近,六賊一點也不知道。
白通打倒強搶淑華的那夥教師惡奴之時,淑華已被人救起。黑衣女俠晏瑰見她落水受傷頗重,先將人抱往黃蘆庵,醫治救醒之後,方始連夜送往青峰頂,行跡本極隱秘。
李、張二賊本難查訪,也是惡貫滿盈,想要爭功討好,來時又說了大話,因隨貪官在任上時久,不常回川,小江神白通出山才只三四年,師門名望雖高,江湖上人多不知他來歷,蔡得功等又說對頭年輕,想是見色起意,倚仗人多,將人搶去,誤以為是個有財勢的土豪,或是川江中新起來的水寇,並未放在心上,正在打聽,互相商量,不將對頭連那美婦人擒回獻功,決不空手回去,自己本領既高,還有官家勢力,對頭要是一個有錢土豪,還可乘機打搶,撈點外財
忽然無意中遇到一個村童,說起那日曾在附近林中斫柴,見一婦人被人由水中救起,救她的是兩個女子,同行還有一個黑衣女子,沒有看清,走得極快,林外還有人動手,內一少年口說大話,要殺姓唐的狗官全家,正在張望,忽被一人嚇退,因所居在黃蘆庵附近,回家不久,偶然走出,見一黑衣女子身上揹著一個婦人,往山中走進,其行如飛,正是日裡所見之人等語,六賊問明途向,便追了下來。當地離峨眉尚遠,先拿不定人在何處,及至走進山中一看,乃是一座無人的荒山,只有幾條樵徑。正在失望,又遇一個老婦,說起山中荒涼,只有兩戶人家,所居在前面出口山崖之上,因當地出有一種藥草,採藥的人無處歇息,常到她家飲茶,母子二人便仗賣茶和藥客所吃的鍋魁為生,光景甚是窮苦,去年忽遇一黑衣女子賙濟銀兩,自稱家住峨眉後山,常往附近山外訪友,前日黃昏由此路過,還救了一個落水婦女,並將青峰頂的道路說出。
張、李二賊雖然狡猾機警,因見對方是一貧苦老婦,人甚忠厚,並未生疑,不知那老婦受了另一異人指教,特意引他上當,以為得了線索,一時高興,路過那家,還進去吃了碗茶給了點錢方始起身,次日趕到峨眉不假思索便往後山走去,途中兩次向人打聽,均說後山一帶甚是荒涼,連廟宇都沒有,有的連青峰頂的地名也不知道。
到了中途,冤家路窄,又遇到一個少年採藥人,也是一位隱居山中的少年俠士,與晏、何二女俠、司徒兄妹俱都相識,一看六賊便知不是好人,對方又只打聽去青峰頂的道路,上面有無人家,是何來歷,人數多少,內一黑衣女子是否常時出山,連晏瑰名姓都說不出,答話稍遲,內一老賊便加恐嚇,說他們是辦案官差,如不肯說真話便當賊辦,越發有氣,暗忖:“晏家大姊雖喜救濟貧苦,開墾荒地,所行都是善舉,近年從不多事親身出面驚動官府,這幾個賊黨連她姓名來歷都不知道,必非昔年仇家,無故去尋這位女煞星的晦氣,豈非自尋死路?”因知晏瑰人在山中,又恨老賊兇狂可惡,非但沒有說破,反裝老實,假說:“黑衣女子姓安,常時同了數人往來山外,男女都有。她那地方不許人往窺探,稍一走進被她捉住,輕則打上三百皮鞭,跪上一兩日夜,罰吃一盆洗腳水放走,算是便宜,否則休想活命。聽說她那住處在峰崖之上,外面是一茅篷,內裡房舍整齊,還有花園,甚是富足,常由山外挑上許多箱籠回去,也不知是哪裡來的。”
六賊聽完大喜,料定對頭不是黑道上的朋友,便是坐地分贓的窩主,所搶財物都藏深山之中,此去一定人財兩得,大有彩頭,不由大喜,匆匆趕去。初意必是一個小的山寨,聽少年樵夫說人數不多,估計此是藏贓之地,也許只有兩三個頭目和十幾個嘍羅,一點不曾放在心上。到後一看,果有一座峰崖,上面一